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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急报！"
郑达浑身湿透地冲进来，递上一封烫金密信。
王潇拆开火漆，流云圣地的徽记在烛光下泛着刺目的金光。
"要我们攻打临州？"吕轻侯看完信，眉头紧锁，"这是要一石二鸟啊。"
既能让江湖看到流云圣地的强大，又能削弱天戮盟力量。
王潇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火焰一点点吞噬"不得灭门""注意圣地形象"等字眼：
"圣主倒是学聪明了，不过，此举正合我意。"
三个月的休养生息麾下人口己近百万，可召唤的精兵突破五万。
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越是发动战争，天戮盟就越强！
两日后，数只信鸽掠过朝阳飞向贺州方向，那里，三万大军己经整装待发。
而在更远的青山派，沈清澜正望着济州的方向出神，手中还攥着一本刚送到的《江湖录》。
......
所谓对飘渺圣地的教训，从一开始就超出了流云圣地的控制。
天戮盟兵分西路大军齐发，一路横扫碾压，不管什么百年大派武学圣地，皆是快速倒在了滚滚铁蹄之下。
半月后。
当岚山派掌门自刎于山门之前时，王潇指尖轻叩沙盘边缘，临州境内插着的黑色小旗己经连成一片。
"传令下去，按原计划执行撤离。"
吕轻侯眉头一跳："那些缴获的秘籍和药材......"
"除了金银，全部装箱。"王潇嘴角微扬，"明日一早，派三百铁骑专程护送去流云圣地。"
夜色中的临州城一片死寂。
天戮盟的士兵们沉默地搬运着各派库藏，马车轮毂在青石板上压出深深的辙痕。
一个年轻士兵忍不住抚摸刚缴获的"寒玉剑"，却被老兵一巴掌拍开手。
"想死吗？"老兵瞪眼，"大人说了，这些东西都要原封不动送去流云圣地。"
城郊难民营里，七万临州百姓正在登记造册。
天戮盟的文书官挨个询问："愿去三州的站左边，发放安家费；想留下的站右边，自谋生路。"
绝大多数人默默走向左边。
毕竟机会难得。
三州百姓过的什么日子，他们可都看在眼里。
当天戮盟撤回贺州，解除消息封锁时，整个江湖震惊了。
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打起来了？
怎么就这么不经打？
缥缈圣地的议事大殿内，一只白玉茶盏摔得粉碎。
"好一个流云圣地！"圣主紫袍翻涌，"不过是借点银子花花而己，又不是不还，竟然借天戮盟之手吞我临州根基！"
下方长老们噤若寒蝉。
案几上摊开的战报触目惊心——临州三十二派库藏被搬空，七万农户被掳，如今只剩个空壳子。
"圣主，"白发长老颤声劝道，"那天戮盟兵锋正盛，不如先......"
"擒贼先擒王，打流云！"圣主一掌拍裂千年铁木案几，"传令治下各派，三日后集结！"
同样的怒火在流云圣地燃烧。
圣主盯着大殿中央堆积如山的珍宝——千年人参、失传秘籍、神兵利器......每一样都散发着临州门派百年积累的底蕴。
"王潇这是把本座架在火上烤啊......"圣主指尖深深掐入翡翠扳指。
紫袍长老试探道："要不要召天戮盟来问罪？"
"问什么罪？"圣主冷笑，"人家严格执行命令，还上缴了所有战利品。"
他踢了踢脚边的玄铁箱，"连岚山派的'寒玉剑谱'都送来了。"
既然拉不下面子，那就开打吧。
两大圣地的战火很快席卷半个江湖。
青州边境，掌门邱玄机望着贺州方向的天戮盟旗帜，手中茶盏早己凉透。
但接连数日对方并没有任何动作，青山派上下这才松了口气。
但没等庆幸几天，噩耗传来。
"师父！"传令弟子慌张跑来，"缥缈圣地令，青山派需要五位长老、三百弟子参战！"
议事堂内一片死寂。
穆正英缓缓起身："我去。"
"我也去。"执法长老吴天雄按住剑柄。
名单最终确定时，徐子茂看着自己名字赫然在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还留在这里的唯一原因便是师姐沈清澜，但对方既然不识抬举，那就罢了！
当夜他便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
"圣教复兴大业未成，却要替这些伪君子卖命？"他狞笑着捏碎令牌，"做梦！"
黎明时分，巡山弟子发现徐子茂的佩剑插在房门上，人己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王潇正翻阅着最新战报，做一个合格的吃瓜群众。
"大人，"吕轻侯低声道，"青山派参战名单上没有沈清澜，但她依旧要求主动参加。"
王潇叹了口气，对这种作死行为表示不解。
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义气吗？
虽然不想管，但为了任务，他忍了。
“派一队好手暗中保护。”
两月后，两大圣地约架现场。
饱经风霜的沈清澜站在一处高坡上，望着下方散落的兵刃和尚未干涸的血迹。
各派弟子们正在收拾残局，有人低声交谈，有人交换伤药。
"沈师妹，该回营了。"同门的刘师兄捂着受伤的左臂，声音里透着疲惫，"明日还要与飞鹤门切磋。"
沈清澜默默点头，目光扫过地上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那是今早还与她讨论剑法的张师弟留下的。
江湖厮杀，原来就是这样儿戏又残酷。
这就是所谓的圣地之争？
傍晚，不同门派的弟子围坐在篝火旁，交换着各自带来的美酒。
若不是他们衣襟上还沾着白日的血迹，任谁也想不到这些人白天还在以命相搏。
"听说天戮盟那边又在发粮了。"一个铁掌帮弟子子灌了口酒，"我老家全村都搬过去了。"
"可不是，"落日派的女修接过话头，"三州现在粮价才十五文一斗，比战前还便宜。"
沈清澜握剑的手紧了紧。
这两个月来，类似的对话她听了太多。
每当战事靡乱，就有更多百姓拖家带口逃往三州。
而天戮盟来者不拒的身影，在流民口中几乎成了救世菩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