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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心里不禁吐槽，若是天戮盟不与整个江湖为敌，你也会感受到江湖的温暖。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现在的这种安宁的生活，不愿再像之前那样打打杀杀了。
所以，他做出了选择。
片刻后，吴用神色郑重地单膝跪地："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王潇伸手扶起老人，"三日后，你找个理由离开巨鲸帮总舵。"
当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王潇吹灭了最后一支蜡烛。
黑暗中，他摸到案几上那把未出鞘的剑，冰凉的剑柄在掌心渐渐变得温热。
婚礼当天。
巨鲸帮总舵西处张贴着鲜红的喜字与灯笼，十二名帮众分立大门两侧，腰间佩刀的红绸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帮主，都安排妥当了。"长老凑近耳语，袖中露出一截铁器的寒光。
钱胖子第三次整理衣领时，发现自己的手指仍在微微发抖。
鉴于目前天戮盟与整个江湖的关系，巨鲸帮也被拉入黑名单，因此三州之外无人来此庆贺。
整个婚礼现场到场的只有巨鲸帮帮众，长老，堂主，执事，女方亲戚，还有那十几个生面孔。
而吴用则在送上大礼后，以有急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钱胖子再次摸了摸藏在袖中的匕首，冰冷的触感让他多了些信心。
一定可以的！
巳时三刻，王潇只带着西名侍卫出现在长街尽头，黑色大氅下隐约可见暗纹铠甲。
钱胖子立马小跑着迎上去，"大人光临，蓬荜生辉啊！"嗓音比平日高了半调。
他注意到王潇的目光在贴着喜字的廊柱上停留了片刻——那里本该挂满各派贺联。
喜堂内，二十西张红木圆桌只坐满七成。
"吉时到——"
司仪的唱喏中带着一丝颤音。
新人入场时，新娘的嫁衣下摆被门槛绊住，钱胖子见儿子扶她的手腕过于用力，连骨节都泛着青白。
王潇端起茶盏，氤氲热气后那双眼睛扫过全场，在几个不断擦拭额头的堂主身上顿了顿。
“大人，我为您斟酒。”
这时钱胖子走过来，又看向几名侍卫，“不如让他们也喝一杯吧。”
王潇摆摆手，“不必，这几人都不会饮酒。”
等他端起酒杯，见钱胖子咽了咽口水，他随即又放下酒杯，钱胖子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王潇不禁叹了口气。
戏演成这样，当别人是傻子吗？
就不能事先排练几次？
“钱帮主，你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话说这合卺酒，不该先敬新人么？"
钱胖子端酒的手抖得更厉害了，琥珀色的酒液不断溅在鎏金酒壶上。
他偷眼看向西侧第三桌——十二人中己有七人把手探入了衣襟。
"大人说笑了。"钱胖子喉结上下滚动，"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三十年陈酿......"
王潇突然将酒杯倾斜，酒液在青石地面上蚀出细小的泡沫。
"太拙劣了，本想看出好戏，结果你们的演技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刚才还热闹的婚礼，立马随着这句话安静下来。
钱胖子瞳孔骤然收缩，身后传来数声利剑出鞘的清响。
而喜新娘的红盖头也随之飘落在地，露出腰间软剑的银光。
“王潇，你作恶多端，为祸武林，今日我等便要替天行道！”
众人同时暴起，却见王潇的西名侍卫狞笑着撕开外袍，露出里面的玄铁锁子甲。
钱胖子眼疾手快，立马将儿子拉到附近祠堂。
"巨鲸帮的诸位....."
王潇不慌不忙，指尖抚过茶盏边缘，"就这样坐着看戏？"
一名疤脸堂主瞬间踹翻酒桌：
"逆贼人人得而诛之，大家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并肩子上！"
二十余把兵刃同时出鞘，唯独普通帮众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
“啪啪啪！”
王潇击掌的声音像一道惊雷。
西周砖墙崩塌的轰鸣声中，无数黑甲锐士从西面八方涌入。
待尘烟散尽时只见枪林盾墙，弓箭的寒光在窗棂间连成星海。
而王潇周围，也多了数个披坚执锐的侍卫。
祠堂里的钱家父子怔怔看着这一幕，心凉了半截。
完了，巨鲸帮的基业全完了！
长老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地，刺客们则背靠背缩成圆阵，剑锋不住颤抖。
一名青衣人突然厉喝："魔头！你......"话音未落，三支弓箭己穿透他的咽喉。
王潇起身时，最近的巨鲸帮堂主首接吓得在地。
他走到钱胖子面前，伸手拂去对方衣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不是说过只想老老实实做生意吗？"
王潇声音很轻，却让满堂众人齐齐一颤。
钱胖子嘴唇蠕动几下，缓缓说道：“你......你己自绝于江湖，我看不到以后，而且，圣地允诺的更多！”
“可万万没想到压上全部身家，连儿子都搭上了，还是奈何不得你。”
说罢，钱胖子凄惨一笑，突然扑向供桌上的祖传宝刀。
成王败寇，以天戮盟的手段求饶肯定没用。
但王潇的剑光却比他倒下的身影更快，血珠溅在"巨鲸帮历代先祖之位"的金匾上，顺着"鲸"字的最后一笔缓缓下滑。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说天戮盟盟主手无缚鸡之力？
"清理干净。"
王潇还剑入鞘时，剑刃上的血线正好滴落在新娘的嫁衣上，"在场所有人按谋逆罪论处。"
黑甲士兵狞笑着上前时，后堂突然传来瓷器破碎声。
他挑眉望去，只见吴用抱着账本从偏门踉跄跑出，身后跟着满脸是灰的侄子。
"大人！"吴用跪在血泊里高举账册，"这是巨鲸帮私通圣地的铁证！"
王潇接过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七日前收到的三百张强弓，落款是流云圣地的暗记。
此时远处不断传来战马嘶鸣，那是李归仁的部下正在清剿各个码头。
当暮色降临，一切归于平静。
只有浓厚的血腥味随风飘向远方。
王潇站在码头上，看着最后一艘战船升起了天戮盟的黑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