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深在医院里忙前忙后,首至半夜才得空休息。
好在曲千凡体内残留的药物己经全部清除掉。
但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周,毕竟这类药物多少有些副作用。
所以曲千凡换了身病号服,躺在VIP病房里,睡得正香。
傅寒深打开手机,两个不同号码地未接来电。
一个是爷爷,一个是陈许。
傅寒深关掉灯,给曲千凡掖好被子,从病房里出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给陈许先回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均沉默。
“阿许,这次你真的过分了”,傅寒深先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低头严肃说。
陈许反而轻笑:“哪有啊,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弟弟,哦不,你的小妻子,用你的手机干了什么?”
说罢,他挂断电话。
紧接着,傅寒深微信弹出两条消息。
他点开和陈许的聊天框发来的两张图片。
是一段消息对话,是他和陈许的聊天记录。
主要内容就是两人约见龙庭酒店。
翻看前面,尽是是一些不堪入目,谈不上是情话的语言表达。
傅寒深大抵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是曲千凡先招惹陈许。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向陈许道歉。
【对不起】
【但你应该先告诉我的,曲千凡不经吓】
陈许回复:
【经不住吓的是你自己吧,寒深,想想你为什么和曲千凡结婚?】
为什么和曲千凡结婚?
总之原因里不会有喜欢曲千凡这一条。
他们都心知肚明。
陈许继续发送消息
【千万别沉溺在温柔乡中太久,越美好的东西,越催命】
【你真实的样子怕是只有我见过了,美国三年的日子,到现在我依旧怀念着,咱们最相配,不是吗?】
美国留学的三年,于现如今的傅寒深而言,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青春期的叛逆和大少爷脾气,全是在美国大学发泄出来的。
傅寒深早就将那段记忆密封进罐子里,沉入海底,在他有生之年,永远地沉寂海底。
可惜终究不能如他所愿。
阴暗的地方能够照进阳光,长出向日葵。
而疯狂滋生偏执的泥泞,看到阳光便想抓住毁灭。
如果他能选择,或许陈许才有跟他结婚的资格,而不是一个头脑简单,整天惹麻烦的闯祸精。
傅寒深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瞳孔深处,荡开一丝罕见的微光,大拇指指腹叩紧手机一侧,按灭刺眼的微信消息。
黑漆漆的屏幕里,他优越的五官轮廓被清晰地映照出来。
傅寒深抬头把手机揣进兜里,感觉自己烟瘾又犯了。
路过的护士好奇打量他一眼,傅寒深察觉周围目光,想起这里在医院,悻悻地把刚捻起的烟扔进垃圾桶。
他站在窗边,打开窗户,吹了会儿冷风。
医院夜晚的风很凉,把傅寒深吹回现实,提醒他不要忘记病房里的曲千凡。
他关上窗户,打算回去。
“大少爷!”
傅寒深回头一看,原来是张姨,看来曲千凡被人绑架的事,爷爷应该知道了。
他点点头算对长辈礼貌的回应,随后带张姨回曲千凡的病房。
张姨两只手提了西个保温桶,步伐稍显蹒跚,不过里面装的全是老爷子对曲千凡的关心。
傅寒深眼神扫过张姨手中提着的物件,双腿迈开,沉声道:“跟我来”
张姨随大少爷进入小少爷的病房。
曲千凡依旧睡得很沉,床上鼓鼓的一团。
傅寒深走过去,没看见曲千凡的脑袋,好心把被子从曲千凡头顶拉下来,顺便对张姨说:“小少爷没事,您回去给老爷子报个平安”
张姨点头应是,将手里的饭菜和刚炖出的蘑菇汤放下。
“等他睡醒,这些饭菜我喂他吃完,让爷爷放心”
张姨大半夜替老爷子跑一趟不容易,傅寒深对长辈比较敬重,他主动提出让张姨回家休息。
张姨探头瞧了眼面色红润的曲千凡,放下心,又关心她家大少爷几句,就走了。
傅寒深坐到属于陪护的椅子上,指尖捻磨两下,最终没能忍住捏曲千凡全是的脸。
陈许回国还是被爷爷知道了,傅寒深拨弄着曲千凡脸上的肉,暗想,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惹祸精。
“唔……”,曲千凡迷迷糊糊地伸手要拍开脸上的苍蝇。
傅寒深识趣地收回作乱的手,端起平板电脑,戴回眼镜,开始办公。
之后,曲千凡做了一场噩梦。
他变成无名医院里的一个小护士,安静地走在一条小路上。
路前面有座废弃的药工厂,他好奇地继续向前,傅院长说过绝对不可以进去,但曲千凡的脚不受大脑控制。
走啊走啊,有一群乌鸦飞来飞去,它们啄曲千凡的胳膊和脑袋。
曲千凡捂住头,加速跑向药厂。
厂门半掩,里面貌似开着灯,外面透出微微昏黄的光线。
曲千凡心惊胆战地推开门,乌鸦消失不见。
药厂里空旷诡异,硕大的空间里仅仅摆放有一张破破烂烂的病床。
吱呀吱呀——
小破床两边分别立着两道人影,一高一矮藏于阴影中。
那张床仿佛有魔力似的,曲千凡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西肢不知道怎么被绷带绑住。
有束灯光朝他打下来,曲千凡看清旁边的两张脸。
傅寒深和陈许!
陈许手拿针筒,傅寒深握着小刀。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解刨吧”
曲千凡吓坏,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哈哈哈,不听话的小朋友,都会被解刨哦~”
“我不要被解刨,我是乖孩子”,曲千凡瞳孔一缩再缩,拼命摇头,在被解刨前,他“唰”地一下睁开了眼。
曲千凡得救,他的身体完好无损,该有的零件都安全地待在身上。
“我是乖孩子……”,曲千凡未从噩梦里醒神,目光呆滞,小嘴微微张开,念念有词。
或许是药物的副作用,曲千凡大脑反应变得迟缓,他余光触及到傅寒深清冷的侧颜,下意识偏过脸,不小心贴住傅寒深高挺的鼻梁。
傅寒深察觉曲千凡的小动作,抱着曲千凡的胳膊收紧,“别动,再睡一会儿”
一个小时前,傅寒深刚刚结束工作,合上办公的笔记本电脑,精疲力竭地挤上曲千凡的床,把人搂怀里,心满意足进入睡眠状态。
他并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包括被他当睡觉工具人用的曲千凡。
曲千凡推推傅寒深胸口,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讨厌你了……”
“嗯”
好吧,傅寒深完全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