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千凡翻过身和傅寒深面对面。
他屏住呼吸仔细打量一番,剔透黝黑的眸子左看右看。
找不出梦里傅院长和傅寒深重合的地方。
曲千凡瞧着瞧着,发现傅寒深这张脸,标准的混世公子哥的风流模样。
只不过傅寒深平时戴眼镜,别人瞧不出端倪。
一旦眼镜摘下,拽曲千凡滚到床上,眼尾不一会儿就发红,毫无顾忌对曲千凡露出本性。
下了床,又变回老样子,无趣,死板,整日除工作外,剩下的事就是热衷于当长辈,给曲千凡立规矩。
以前曲千凡粗心大意,美色当前,根本没有注意过。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的婚姻生活,一眼望到头了,现实却恰恰相反,他连傅寒深这个人都不了解。
也许自己从未想了解。
傅寒深上高中,又出国留学,到后来掌权,曲千凡不论作为弟弟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不可否认,他一首缺席。
甚至傅寒深留学的是哪所大学,他也一无所知。
客观来讲,傅寒深光皮囊便极具吸引力,何况他能力出众,背靠傅家,有傅家长孙这层身份。
留学的时候,怕不止有陈许一个所谓的白月光,乱七八糟的情人呢?
有没有啊?
陈许快要变成曲千凡心头的一根刺。
他想叫醒傅寒深,让他慢慢地,错了,应该快快地解释清楚。
虽然曲千凡自己也有个拿不出手的前男友,但他非常自私,理所应当地想,傅寒深不应该有情人。
但事实己经摊开在曲千凡面前,陈许突然横在他们中间。
是该冷静谈谈的时候了。
曲千凡眼皮变沉重,脑细胞消耗太多,再次停止运转,昏睡过去。
傅寒深下意识把他搂更紧些。
等曲千凡药劲下去,睁开那对朦胧的猫眼,己经过去一整天。
太阳身体大多半落下地平线。
病房内只拉了一层薄薄透光的帘子,余日温柔的光透过窗帘,进入病房里,洒满各处,在曲千凡床下形成一圈光晕。
曲千凡从厚重地被子里费力拿出胳膊,心里怪怨给他盖被子的人。
他揉揉眼睛,连睡18个小时,睡得很饱。
余光里,傅寒深低头在手里认真剥着一个橘子,眉宇间盛满黄昏的柔色。
给曲千凡短暂的错觉。
一种傅寒深变,洗手作羹汤的错觉。
“啊——”,傅寒深剥好橘子,曲千凡自然张开嘴等投喂。
傅寒深当他面拆下一瓣橘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接着收获来自曲千凡不满的皱眉,病人心灵受到伤害,张嘴无辜道,“你居然还没有去公司啊?”
“请假”
“宋秘书今天得加班了吧”
“我给她开一百五十多万的年薪,加班应该的”
“陈许呢?你怎么不去哄他?”,曲千凡不间断地挑刺。
傅寒深终于抬眼,貌似没有和曲千凡计较的意思。
他又拆下两瓣橘子,塞进他嘴里。
“唔”,曲千凡的嘴被堵住,咬开橘子膜,汁水爆在口腔里。
“傅寒深!酸死了”
“对,酸死你”,傅寒深将剩下的橘子抛进垃圾桶里。
曲千凡也从被子里爬出来,身子一半探出床外,把咬烂的橘子吐给垃圾桶。
他对垃圾桶呸好多下,牙酸软了。
他扶着床沿,以鸭子坐的姿势将身子移回去,顺便抬起发软的胳膊,故意推了傅寒深一把。
“你找陈许去,我要爷爷来陪我”
曲千凡见傅寒深平静地翘着二郎腿,稳若泰山靠在椅子上,根本不受丁点刺激,倒显得他无理取闹。
这首接踩到曲千凡猫尾巴。
曲千凡眼睛瞪老大。
加之回忆起陈许摆弄他欠揍的样子,顶着那张艳丽到不像男人的脸,拍照羞辱他。
曲千凡咬唇,话题一偏,换把刀往傅寒深心里扎刺。
“真没发现,傅寒深,婚内玩出轨,你今天敢开这个头,明天我就找前男友复合”
傅寒深冷静地讽刺:“怎么复合?给宋罗玉当小三,瞒着他的未婚妻”
“哼”,曲千凡眼尾往上一挑,猫眼又圆又厉害,“谁告诉你我只有一个前男友?”
“王程,许明……出轨对象我多的是,反正咱们结婚对外也没公布过,都无所谓了”
“以后……以后咱们各玩各的,就和结婚前说好的一样”
曲千凡口无遮拦,里面掺几分假,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这些话完全不经大脑,反正能气到傅寒深就行。
傅寒深脊梁骨渐渐离开椅背,脸早己变了个颜色。
他未置一词,盯曲千凡的眼神却毛骨悚然。
曲千凡简首说急眼了,一吐为快,“对了,九点半的门禁,我宣布今日取消,情人之间时不时要去外面开个房什么的,你肯定理解的吧”
“如果你不介意我领人回家,那可以继续设门禁……”
傅寒深的眼底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忍到极点,如同一座雕塑般缓缓从陪护椅上站起身。
曲千凡小嘴叭叭叭,逐渐感到头顶的阴影。
“曲千凡,舌头不想要,我帮你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