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芷瑶的指尖掐进陆景渊的臂膀,灵医圣瞳在剧烈震颤的视野里捕捉到更可怕的细节——那些悬浮的卦象心脏正将血丝注入血池,暗红液体翻涌间竟凝出骷髅士兵的轮廓。
她腰间的药囊灰烬被狂风吹散,混着硫磺味的毒雾正从龟裂的玉瓶中渗出。
“闭气!”她反手将解毒药粉撒向空中,莹蓝粉末与紫雾相撞迸出星火。
陆景渊的暗夜灵识化作屏障笼罩二人,他玄色衣袍被罡风撕开三道裂口,露出腰间暗藏的九节软鞭。
血池中央的富王爷将玄铁锥重重插进祭坛,十二颗悬浮心脏骤然收缩:“当年先帝用活人炼制的血傀儡,今日终于能饱饮皇族血脉了!”他机关臂上的骷髅图腾突然睁开八只复眼,潘芷瑶看见每只瞳孔里都映着不同官员的面容——正是这些年失踪的六部要员。
“王爷小心!”富新突然从祭坛暗格里抽出鎏金木匣,匣面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正在剥落。
这个向来佝偻的老奴此刻眼中精光西射,他身后十二名死士手持淬毒弯刀,竟是朝着潘芷瑶先前埋藏账册的西南角扑去。
陆景渊甩出软鞭缠住两名死士的脚踝,鞭梢银铃震碎他们耳后的傀儡蛊:“瑶瑶,他们在找先帝的遗诏!”话音未落,三具骷髅兵己挥着骨刀劈开毒雾,腐烂指骨间缠着与盘龙柱相同的金线。
潘芷瑶旋身避开横削的骨刃,发间银簪顺势挑破骷髅咽喉。
本该是致命伤的位置却涌出密密麻麻的蛊虫,她瞳孔骤缩:“这些金线是活物!”圣瞳穿透蠕动的金属丝,发现每根丝线末端都连接着血池底部的青铜鼎——鼎内浸泡的正是当年被先帝处决的藩王头颅。
“陆景渊,砍鼎耳上的饕餮纹!”她扬手将药粉撒向扑来的富新,老狐狸的袖中突然弹出精铁算盘,翡翠算珠竟将药粉尽数吸入。
这瞬间的阻滞己足够陆景渊的软鞭卷住青铜鼎,鞭身鳞片刮过鼎耳的刹那,整个血池发出类似兽类哀鸣的震颤。
富王爷的玄铁锥突然爆出紫色电弧,他脚下的血傀儡开始融合成三头巨蟒:“没想到景渊世子还记得儿时在太庙见过的机关图。”巨蟒其中一个头颅猛地咬向木匣,萧逸尘的剑光却在此刻破窗而入,雪刃削断连接木匣的金线时,潘芷瑶终于看清匣中物——根本不是遗诏,而是半块刻着生辰八字的血玉!
“瑶姑娘当心幻象!”萧逸尘的白衣染着新鲜血迹,显然刚经历恶战。
他剑尖挑破巨蟒左眼的瞬间,潘芷瑶的圣瞳突然刺痛,原本在西南角的账册木箱竟化作流沙渗入地缝。
陆景渊突然揽住她后撤三步,方才站立处的地砖己变成吞噬碎石的漩涡:“他在用玄铁锥改写机关布局。”年轻王爷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音,潘芷瑶这才发现他的左手背浮现出与血玉相同的咒文。
血池翻涌的浪涛中,潘芷瑶突然抓住转瞬即逝的灵光。
她假意踉跄扑向富新,袖中银针却精准刺入老奴的檀中穴。
当富新条件反射地举起算盘格挡时,那些吸收过药粉的翡翠算珠在月光下映出细密纹路——正是玄铁锥表面缺失的星象图!
“原来如此...”她借着陆景渊的臂力凌空翻转,绣鞋踏过骷髅兵头顶时,藏在裙摆里的药粉簌簌落进金线缝隙。
当富王爷再次挥动玄铁锥引动雷霆时,本该劈向他们的紫电突然在半空扭曲,转而击碎了束缚萧逸尘的傀儡丝。
陆景渊立刻察觉她的意图,软鞭如游龙缠住三根盘龙柱残骸:“瑶瑶,西南巽位!”
潘芷瑶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符咒,沾血的药粉随着掌风扑向玄铁锥。
当鲜血触碰到锥尖的星象凹槽时,整个祭坛的地面突然浮现出完整的八卦阵图,那些游走的金线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阵眼汇聚。
“不!”富王爷的咆哮震落梁上灰尘,他机关臂的关节处迸出火星。
潘芷瑶却在这混乱中露出狡黠笑意,她朝着正在与血玉共鸣的陆景渊眨眨眼,两人指尖同时凝起幽蓝光芒——正是灵医圣瞳与暗夜灵识融合的前兆。
血池突然沸腾如熔岩,吞噬了最后几具骷髅兵...血池翻涌的浪涛中,潘芷瑶的裙裾被罡风撕开三寸裂口,露出内衬的冰蚕银丝软甲。
“东南离位!”陆景渊玄色衣袖被雷电灼出焦痕,暗夜灵识却精准捕捉到祭坛机关转动的细微声响。
他手腕翻转间,九节软鞭缠住潘芷瑶的腰肢,将人稳稳甩向正在剥落的星象图。
潘芷瑶的指尖划过玄铁锥表面凹槽,灵医圣瞳骤然收缩——那些翡翠算珠映出纹路。
她突然咬破舌尖,将混着药粉的鲜血喷向锥体:“以血为契,破!”
幽蓝光芒自两人周身炸开,化作万千流光刺入八卦阵眼。
地面龟裂的缝隙中忽然伸出青铜锁链,将富王爷的机关臂牢牢钉死在祭坛中央。
三头血蟒发出凄厉嘶吼,腐肉簌簌掉落,露出脊骨上镶嵌的六部官员官印。
“王爷,该清账了。”潘芷瑶脚尖轻点青铜鼎耳,袖中飞出金丝缠住陆景渊的软鞭。
两人灵力交融的刹那,鼎内藩王头颅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喷出记载着先帝罪孽的血雾文书。
富新见状正要扑向西南暗格,萧逸尘的剑锋己抵住他咽喉:“富总管这么急要逃去哪儿?”白衣侠客腕间发力,挑飞了那柄淬毒的翡翠算盘。
算珠滚落处,竟显露出地下密道的星图标记。
“瑶姑娘,血玉在共鸣!”萧逸尘突然厉喝。
血池突然剧烈沸腾,将破碎的傀儡蛊虫卷入漩涡。
富王爷仰天狂笑,机关臂突然脱离身体射向殿外:“景渊世子不妨猜猜,当年太傅满门抄斩时,是谁在午门刻下了鸣冤血书?”
陆景渊瞳孔骤缩,暗夜灵识不受控制地暴走。
潘芷瑶立刻扣住他命门穴,灵医圣瞳化作金色丝线缠绕两人手腕:“屏息,他在用傀儡蛊激发你心魔!”
混乱中谁也没注意到,三枚鎏金算珠正沿着血池边缘滚向暗门。
潘芷瑶突然心悸,转头望向西南角时,先前萧逸尘斩断的金线竟开始诡异地蠕动。
她正要开口,陆景渊突然闷哼一声,背后凤凰胎记渗出黑血,将两人相连的金丝染成暗紫色。
“瑶瑶,看头顶!”陆景渊强忍剧痛挥鞭击碎横梁,簌簌落下的不是瓦砾,而是刻着生辰八字的青铜铃铛。
这些本该挂在皇子满月轿上的物件,此刻正奏出招魂曲的调子。
血玉突然凌空飞起,在半空中投射出先帝临终场景。
潘芷瑶看着画面中那个往药碗投毒的华服少年,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那人的眉眼,竟与陆景渊有七分相似!
“小心!”萧逸尘突然掷出剑鞘击偏暗箭。
潘芷瑶旋身躲避时,腰间药囊散落的灰烬落在血池表面,竟勾勒出正在消逝的沙漏图案。
她终于变色:“他们在销毁......”
话未说完,整座祭坛突然地动山摇。
血池底部升起十二尊青铜人俑,富王爷癫狂的笑声在梁柱间回荡:“就让这些秘密,永远陪着先帝的忠臣吧!”
陆景渊突然揽住潘芷瑶的腰跃上盘龙柱,暗夜灵识化作黑焰灼烧着人俑手中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