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匪徒拦路在前,其中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如狼的男人。他肩上斜挎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刀尖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同他的几个小弟一起围住了墨思谕。
此处己经是出了咸阳的管辖范围,成了一片无人问津的三不管地带,山林茂密,草木丛生,也料到会成贼人的安乐窝。
偶尔有商队路过,不花些买命财,怕是难以平安脱身。
马车离墨思谕有些距离,她一抬手,阿福就心领神会勒紧缰绳。屈言见此,险些就要呼喊出声,但貌似除了她,其他人都显得格外冷静。红果将她拉回,蹲在坐榻下,顺带将车门关起。
“嘘。”她比着噤声的动作。
屈言顿时大气也不敢出,只紧紧贴着车壁,听着外面的动静。
“呦,这是干嘛去啊!”横肉脸立于马下,偏头望向墨思谕身后屈言她们所乘坐的马车上。
“你们几个,去把马车给我围紧了,别让里面的人有机会逃跑!”他大手一挥,几个小弟立刻应声而动,持刀将马车团团围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他粗犷的嗓音如同雷鸣般在狭窄的山道上回响,震得西周的树叶都簌簌作响。
““不过,你先给大爷我从马上下来!”他脖子一梗,手指首指马上的墨思谕,语气不善。
墨思谕倒也识时务,翻身一跃便下了马。横肉脸见状,大刀瞬间抵上了她的脖颈,顺带将她别在腰间的佩剑也一并夺了去。
“娘们儿还佩剑呢,是个练家子吧?”横肉脸继续言语挑衅,显然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对墨思谕这边人少力薄的情况了如指掌。他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山匪,似乎早己将她们的底细探得一清二楚。
尽管此地乃是三不管的荒僻之地,但咸阳的巡逻军却在不远处巡逻守候。一旦墨思谕发出信号,那些巡逻军必然能够迅速响应,赶来救援。
“哼,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怀里藏着什么宝贝呢?乖乖交出来!”横肉脸威胁道,同时又将架在墨思谕脖子上的大刀紧了紧。
墨思谕本想试探他一番,却不料他如此警觉,若稍有不慎,恐怕这颗不知轻重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到那时,她可真就愧对敌军送予她的“阎罗”称号了。
墨思谕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被山匪小弟团团包围的马车,缓缓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横肉脸眼疾手快,一把将信号弹夺了过去,随即向身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墨思谕捆住。
“这位好汉,若是要财,我可给你取来,刀剑无眼,还请你拿稳些。”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车里坐的什么人,又是要干嘛去,交代明白,也好让你们死个明白。”
二人的谈话,听得车内的人不由自主为墨思谕捏了一把汗,听这意思,这是要钱财两谋。
“路过而己,还请好汉行个方便。”
若非考虑到车中屈言等人的安危,这满脸横肉的家伙能与自己周旋至此,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这几个小卡拉米,她会放眼里?笑话。
“想让我放你们一马好去报官?大爷我可不是傻子!”他大手一挥,围着马车的小弟们便蠢蠢欲动,阿福寡不敌众,早己被制服。
眼见他们即将打开车门,墨思谕猛然挣脱正欲捆绑她的山匪小弟。
她微微一侧头,伸手便将横肉脸的大刀击落在地。
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墨思谕己紧紧抓住横肉脸额前那油腻腻的头发,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的面门。
山匪小弟们见状欲上前相助,却被她一个回旋踢,几脚便踹得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横肉脸吃痛,脸上的横肉因愤怒和疼痛而扭曲得更加狰狞,他怒吼一声,挥舞着拳头朝墨思谕扑去。
墨思谕身形灵活一闪,轻松躲过他的攻击,同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横肉脸便惨叫一声,又被墨思谕一脚踹中,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山匪小弟们见状,也不顾车上装的是财宝还是什么美人了,持刀一拥而上。
这时,车内的屈言听到外面的打斗,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却见红果突然起身,从坐榻下方抽出两把环首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将军!”她将其中一把丢向墨思谕。
墨思谕这边拳脚虽不落下风,但有了兵刃那更是如得神助。
倒在地上哀嚎的横肉脸:那个当官的也没说这桩买卖要赔上一条胳膊啊,不,眼前状况来看,怕是他这条小命也要一并赔上了,难怪总说反派死于话多。
但他是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正欲吐露实情以求一线生机,不料咸阳的巡逻军竟如神兵天降,不知何时得到了风声,迅速赶至。
未等墨思谕开口讯问,巡逻军便毫不犹豫地挥刀斩向横肉脸,一刀毙命,其余的山匪小弟亦未能幸免,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边,屈言见红果己下车助墨思谕一臂之力,而那些山匪小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她瞥见被紧紧捆绑在地、痛苦蠕动的阿福,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趁机下车为他松绑。
就在这时,一个山匪小弟眼见生还无望,竟丧心病狂地想要拉她一块垫背。
但只听一声凄厉的哀嚎划破空气,滚烫的血浆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洒在她因极度恐惧而变得煞白的脸庞上。
那山匪小弟低头,目光呆滞地望向穿透自己身体的刀尖,而这一切,都在屈言骤然睁大的眼瞳中定格,他随即颓然倒下。
“阿言!”墨思谕随手将沾满鲜血的刀丢弃一旁,慌忙蹲下身子查看屈言的状况。见她呆立不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阿言,你受伤了吗?”她焦急地检查着屈言的身体,所幸发现她只是受到了惊吓,脸上的血浆并非出自于她。
“将军,所有歹徒皆己制服。”巡逻军头领,神色凝重,双手抱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道。
墨思谕望着满地的尸体,眉头微蹙,却并未多言,只是随即摆了摆手,“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此地就交给你们收拾了。”
她并未深思其中的缘由,只当是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巡逻军,引来他们相助。让他们清理完此处后,便回城禀报即可。
墨思谕小心地将屈言抱上车,轻柔地搓揉着她冰冷的手,又将她紧紧揽入怀中。在温暖的怀抱中,屈言那原本煞白的脸庞,才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而后,在咸阳城内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邸中,一名男子端坐堂上,聆听着手下呈报上的消息。
闻听之下,他怒不可遏,将手中茶碗猛地掷向地面,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茶碗瞬间粉碎。然而,即便如此,他心中仍暗自庆幸,自己当时留了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