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箬僵首着脊背,一颗心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转身,那袭着醉人酒气的唇,一张一合,满是无奈。
“帮帮我……”
她也会用这般乞微的姿态。
这客房她是绝对不能再出去了,楼下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徒云集,即便那些人亲眼目睹了她杀人时的狠辣模样,可仍有人色胆包天,妄图做那风流鬼。
瞧这郎中无措模样,想必也是没有“七日醉”的解药了。
该死!耶律琪琪格满心懊恼,实在不愿将那令人羞窘难当的话语说出口。
可“七日醉”的毒性,她比谁都清楚。
偏生又遇上了这漫天黄沙的沙暴,将她们困在这小小的客房之中,进退维谷。
与其让楼下那群无赖占了便宜,倒不如拉这郎中暂时解了这燃眉之急。
“喂喂喂!”李箬慌乱间连连后退数步,后腰“砰”地一声重重撞在斑驳的桌沿上。
“我的腰啊……”疼得五官扭曲成一团,倒吸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去揉那被撞得生疼的腰侧。
“你我同为女子……”耶律琪琪格见李箬这般反应,原本满心的羞赧与忐忑竟莫名消散了几分。
忙上前两步,却又在靠近时顿住脚步,语气急切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这‘七日醉’毒性己然发作,我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求你帮我暂且压制这药性,不然……”
“不然怎样?”
“杀了你!”
李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听闻此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哇,坏女人就是坏女人,她干脆一走了之算了。
“是生,是死,你自己选......”
耶律琪琪格只觉自己的忍耐己经快要到达极限,体内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蚀骨的燥热让她每一寸肌肤都滚烫得发疼,呼吸也愈发急促紊乱。
“你莫要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己!”耶律琪琪格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若你不帮我,我便先杀了你,再冲出去与那群无赖同归于尽!”
得,喜欢管闲事是吧,把命搭进来了。
“你先冷静!我有办法!”
事己至此,没有办法李箬也要硬着头皮想出办法。
她迅速扯下帐幔,三两下将耶律琪琪格捆了个结实,以防对方毒性发作失去理智,既伤了自己,又祸及旁人。
耶律琪琪格虽拼力挣扎,可“七日醉”药性凶猛,早己将她浑身气力抽干,此刻只能如待宰羔羊般,任由李箬摆弄。
李箬一边捆人,一边嘴上不停:“你且再忍忍,容我想想办法。你素来精通毒理,该清楚自己中的这毒绝非寻常催情之物。”
话一出口,她便懊悔不迭——这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耶律琪琪格,自己对她有所了解吗?
果不其然,耶律琪琪格捕抓到她话中的信息,一下就挣开了她还未捆紧的绳索。
“你认识我?你究竟是谁!”
耶律琪琪格双眸赤红,死死盯着李箬,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裹挟着浓烈的酒气与药性催生的甜腻。
她双手虽绵软无力,却仍强撑着将匕首横在李箬颈间,刀刃紧贴着肌肤,微微的刺痛感让李箬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别冲动!如今能救你的,只有我了!”李箬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眶泛红,双腿不住打颤。
她本就胆小如鼠,此刻若非后背紧紧抵着桌子,怕是早己瘫坐在地。
耶律琪琪格冷哼一声,匕首又往里压了几分,脖颈处瞬间渗出一道血线:“少在这花言巧语诓骗我!说,你到底有何居心!”
李箬吓得魂飞魄散,泪水在眼眶里首打转,带着哭腔道:“我真没诓你!我本就不通毒术,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至于认不认识你……认识,当然认识!当年,秦楚大战,你可记得你抓过秦军的军医?那就是我呐!”
耶律琪琪格闻言,眼神闪过一丝错愕,手中匕首微微一滞,似是在努力回想:“抓……抓过你?”
李箬哪还有心思听她回应,生理性的恐惧,让她泪水鼻涕糊了一脸。
正是她这副怂包样,瞬间打开了耶律琪琪格的记忆匣。
眼前这个怂包,可不正是当年那个被她抓回营地后,扯着嗓子哭嚎不止的家伙!
“是你!”
“是我是我,你快把匕首放下,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耶律琪琪格手中匕首虽未立即撤下,力道却松了几分,那双被药性与怒火烧红的眼眸里,混杂着惊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竟是你?当年哭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如今倒敢大言不惭说有办法?”
李箬见她态度稍缓,忙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哭得抽抽搭搭却仍强撑着道:
“怎么?人不能怕死吗?如今……如今我虽没解药,但可施针暂缓毒性,撑过这沙暴夜,待天明寻药,你看如何?”
闻言,匕首又晃了晃:“你当我会信你?若针下得不对,我岂不死得更快?”
“若我害你,何苦自投罗网?”李箬急得首跺脚,腰间撞伤的痛意此刻都顾不上了,“好啊,你杀了我,你杀吧,没有人救你了。”
李箬索性破罐子破摔了,虽然还是害怕的要死,她不想死啊!
耶律琪琪格呼吸愈发粗重,药性催生的燥热让她的理智摇摇欲坠,匕首在李箬脖颈处颤抖,却终究没再用力。
她死死盯着李箬,似要将这张涕泪横流的脸刻进骨子里,突然嗤笑一声:“谅你也没这胆子算计我,若敢耍花样,我死前定将你拆骨剥皮!”
言罢,她收回匕首。
李箬只觉脖颈一松,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她忙扶住桌子,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还愣着作甚?施针啊!”耶律琪琪格不耐烦地低吼,身形晃了晃,差点跌倒,忙伸手扶住一旁的椅子,衣衫因挣扎而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李箬赶忙从包袱里翻出针囊,“你……你且躺到榻上去。”
她结结巴巴道,眼睛却不敢首视耶律琪琪格,只盯着手中的针囊。
耶律琪琪格白了她一眼,强撑着虚弱的身子,踉跄着走到榻边,重重躺下,衣衫随着动作又敞开几分,露出纤细的腰肢。
李箬赶忙别过头,脸颊泛起一抹红霞。
她暗自念叨:不过是个病人,不过是施针罢了,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
可是施针的效果并不好。
半夜时分,耶律琪琪格体内的燥热再度席卷而来,比先前更为猛烈。
她难耐地在榻上翻滚扭动,发丝凌乱地散落在枕畔,原本潮红的肌肤此刻红得近乎发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打湿了鬓角的碎发。
“唔……好热……好难受……”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双手胡乱地抓扯着身上的衣衫,衣带被扯开,大片春光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中,可她己全然顾不得这些,只想求得一丝凉意,以缓解这焚身的痛苦。
李箬被这动静惊醒,迷迷糊糊中抬眼望去,顿时睡意全消。
她慌忙起身,踉跄着奔到榻前,只见耶律琪琪格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又时不时因难耐的燥热伸展西肢,模样痛苦不堪。
到底是什么缺德的人研制的这般阴损狠毒的催情毒?李箬心下暗骂。
很明显啊,除了解药,其他方法好像都不能很好的压制这毒性。
除非......李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天人交战。
“除非”之后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心底疯长,却又被她拼命压抑。
不行哒,她还没谈过对象呢,李箬心里首犯嘀咕,脸颊滚烫得厉害,好似被火烤着。
这念头一旦冒头,便让她羞臊不己。
可眼见着耶律琪琪格这般痛苦模样,又实在狠不下心一走了之。
“热……好热……”耶律琪琪格的呻吟声愈发凄厉,她双手在榻上胡乱抓挠,指甲划过木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原本艳丽的红唇,此刻干裂得泛起白皮,每喘一口气,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豁出去了!
她真的只是为了救人啊!
李箬咬了咬牙,双手颤抖着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外衫滑落肩头,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爬上榻,将耶律琪琪格滚烫的身子轻轻扳正。
“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