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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西月府试榜单同日出来的，还有去年入职翰林院的一甲进士考评结果。
修书大半年甚为枯燥，三人都得了上评，赵柯升了正六品修撰，沈晏从五品侍读，沈知梧从五品侍讲。
雍帝和太子没有召人讲学、陪读的习惯，三皇子和大皇子出京查隐田去了，皇孙们都还小。
官职升没升对沈晏来说，没多大差别——藏书楼三栋楼的书己经全装进脑子里，正职干活速度本就极快，因此就算他同时兼任仙尊殿陪聊和东宫保胎大夫，剩下的摸鱼时间仍有大半天，可谓全翰林院除钟老外最清闲之人。
这日结束陪聊，出了仙尊殿不远，迎面碰到一个老侍读，热情贴到他跟前，明知故问：“沈侍读这是要回楼里去？”
老头身上传来淡淡的恶意，极淡且不明显。
明明昨天还没有。
朦胧的恶意让沈晏不太舒服，脚步没停冷淡回了个：“嗯。”继续往前走。
老侍读转身跟上，今日格外喋喋不休：“老朽还以为你不是那等能耐住性子的人，在院里待了有一年了吧，觉得怎么样呀？”
沈晏脚步放慢：“挺好。”
“哈哈，翰林院的日子快活是快活，就是待久了虚度光阴，不值当，其实进来混个出身就行了，趁着年轻还是早点下放锻炼锻炼才好，等回来也更好晋升，你看我，就是贪清闲，耽误了！”
老侍读唏嘘不己，操着传授后进经验的语气，扮演一个为沈晏好的和蔼老前辈，演得他自己都快信了。
“哦。”
沈晏不接招，油盐不进熊孩子脸。
“……”老侍读心里憋气，还必须接着演，定好的话术行不通，自个编，“其实老朽最敬佩的，就是先帝朝那位顾首辅了，不畏艰险自请去边南任职造福百姓，可惜...唉～！边南百姓苦啊～！”长叹一大口气。
沈晏闻言脚步顿住，边南？
原来想把他搞出京。
“是哪个上官忽悠你，今日来找我说这些话的？把部门官职名字都报给我。”少年低低的嗓音微哑，带着蛊惑。
老侍读眼中当即转起圈圈，迷迷瞪瞪地不受控制张开嘴巴，老老实实交代：“不是上官，是...户部主事刘兆要我说的。”
主事只有六品，沈晏八卦吐槽道：“你俩啥关系啊，你就听他的？”
“他是我女婿，儿子死得早，要靠女婿给我养老的。”老侍读这会儿没有自主意识，说的都是心里话。
于是沈晏隐身去了户部，在茅房里堵到专坑老丈人的刘主事。
刘主事正在放水，眼里转起圈圈，尿湿了鞋。
“吏部郎中李厉吩咐我做的。”
沈晏去找李郎中。
“兵部......”
六部轮了一大圈，套娃似的，沈晏耐心十足，今日势要摸到背后藏的大鱼。
“刑部侍郎吴斐......”
沈晏在刑部大牢劫走刚审完犯人的吴侍郎。
“是吏部侍郎郑经，他有我的把柄，而且他说陛下改制就剩边南之弊没有解决，我若不能让那个沈晏清去，日后一定暗箱操作，让我抽中那根去边南的签，他不想得罪仙尊，我也不想啊！”于是一个喊一个，绕了一圈。
沈晏去找正主郑侍郎。
“温玉含泪相求，吾心不忍，应允之。”
“齐温玉？”
“是。”
——好啊，齐温玉！
沈晏突然想到，齐温玉看他不爽，要把他弄走，那他师父当年不收齐温玉为徒，还骂其庸才呢？莫非......
“激袁简辛和秦怀渊打赌，也是你吩咐人干的？”
“是，温玉那孩子当时深受打击，吾便出了那等下策。”
真是这两个家伙！
歪脑筋一抽，沈晏送了郑侍郎一颗悔过之心。
郑侍郎站在原地，如梦初醒，幡然悔悟，狠狠往自己脸上甩响亮的大嘴巴子，细数罪状。
“啪——！”
“觊觎妻姐和外甥，枉读圣贤书，吾就是个畜牲、小人！”
“啪——！”
“贪墨下属功劳、威胁同僚、收受贿赂...我可真不是个人呐！”
“啪——！”
“……”
清脆的巴掌声伴着哭喊自爆，很快吸引来一堆官员围观。
沈晏隐身离开，进宫找皇帝老头“煽风点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