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扫把星!”
齐国公府书房传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下人们听得首摇头,啧,靠山姨丈还没被革职彻底倒下呢,废世子疯病这就又发作了?
也太不中用了点吧!
没哪个下人上赶着进去找不痛快,一个个迅速走远,都把瞧不起摆在脸上。
姨丈身为吏部侍郎,前途正是一片大好之时,怎会自爆过往罪行进了大牢候审,齐温玉听到消息时简首不敢置信。
“沈、晏! !”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恨之欲狂——呵,他就知道,只要沾上这个野种准没好事,贱种克他!
白日骂得爽,当晚突然噩梦缠身。
白日口中的孽种,竟然成了他梦中会试的主考官,而且次次都是!
进贡院搜身时,少年坐在正中央,每每满脸戏弄,故意用眼神羞辱他!
一定是知道他只要看到那张嘲讽的脸,心里火就蹭蹭往上冒,答题时就发挥不好,才恶意害他,以致他会试次次名落孙山,与世子之位绝缘,一生郁郁不得志受尽世人嘲讽,偏偏死对头谢宁早早高中传胪,位列朝堂之上,气得他最后在贡院里呕尽心血而亡,彻底沦为仕林笑柄。
才被梦里的沈晏折磨两宿,齐温玉那颗“脆弱敏感”、需要人时时小心“呵护”尊严的心,就又破碎了一大片。
果然克他!
完全没了理智:“既然你不识抬举,硬要赖在京城,那就别怪本世子心狠,来人!”
...没人。
废世子齐温玉忘了他没有人手,连心腹齐三,也早被他在验亲那日怒极失手给捅死了。
认清了现实,齐温玉只好去逼他娘齐夫人。
……
拔出萝卜带出泥,雍帝惩治了郑经及那些和他一丘之貉的蚂蚱们,然齐温玉只是出自私欲唆使而己,尚还构不成罪,雍帝暂没处置。
沈晏却参考他爹的梦魇,以梦诛其心,然尚不知、也理解不了——有些人的心就是沙粒堆的,一推就倒,奇快无比,脆弱过了头,一整就破防。
如今每个休沐日,沈知梧都不沾书,带儿子出门玩一整日,早出晚归。
城中小巷隐蔽的食铺,城外远郊乡民自发的市集...处处可去。
沈晏看看天色:“爹,我们回家吧,天不早了。”
时常玩着玩着就忘记时辰,沈知梧也不提醒,等儿子自个闹腾够。
今日就比较早。
沈知梧笑道:“嗯,晚饭回城里去食肆吃,爹没让虎子准备咱们的份。”
“好啊,我要吃荔枝肉。”
荔枝肉里面没有荔枝。
而时令鲜果荔枝,沈晏没吃过,他只吃过荔枝干果,不太喜欢。
雍帝不愿奢靡,鲜果保鲜极难,下令不许官、商给宫里进贡,然此物因稀有却极受京里勋贵们追捧,雍京城里一颗荔枝鲜果被捧得极其昂贵,去年产地产量极少,更是有价无市、一荔难求。
今年产量极多,荔枝回归往年作价,仍是一颗超万两。
结果,等父子俩回家后:
“大人、小老爷,威远侯府派人送来几颗荔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