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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皇独自坐在御书房内，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寂。
他揉了揉太阳穴，指尖传来的胀痛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朝堂上的烂摊子一件件浮现在眼前.....
那些大臣们表面恭敬，背地里却已经开始为立储之事明争暗斗。
南部沿海大将军的位置空悬多日，几个派系为此争得面红耳赤。
再加上太后离世、太子失踪带来的动荡.....整个朝廷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破船。
而最让他寝食难安的，是那个潜伏在暗处的枯叶教。
想到曹公公昏迷之前的警告，九州皇不禁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陛下，该用晚膳了。”
洪泉在门外轻声提醒。
九州皇摆摆手。
“不必了，你们都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待脚步声远去，九州皇长叹一口气，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天机老人说李青书是破局之人，可到底要怎么破这个局？
他试过多次联系天机老人，那块天机石却始终黯淡无光，毫无反应。
天刚蒙蒙亮，九州皇就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铜镜前。
他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虽然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眉宇间的帝王威仪丝毫不减。
“陛下，探子已经派去查探天机老人的消息了。”
洪泉轻声禀报，手里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参汤。
“您多少用些，龙体要紧啊。”
九州皇摆摆手，将参汤一饮而尽。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疲惫，接着他便整了整龙袍的领口，大步走向金銮殿。
“上朝.....”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九州皇端坐在龙椅上，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群臣。
这些面孔他再熟悉不过.....有人忠心耿耿有人心怀鬼胎，更多的则是墙头草，随时准备倒向最有希望的一方。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储君啊！”
宰相王甫颤巍巍地出列，脸上的胡子随着他激动的语气一抖一抖。
他双手捧着玉笏，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太子殿下失踪多日，虽令人痛心，但立储乃是国之根本。”
话音未落，兵部尚书钱栋已经迫不及待地跨步上前。
“王宰相所言极是！更何况前太子勾结邪修，早已被废。”
“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急需立一位德才兼备的皇子以安民心！”
九州皇端坐在龙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缓缓扫过殿下的群臣。
他注意到二皇子站在文官队列中，低垂着眼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三皇子和四皇子则站在武将那边，虽然保持着沉默，但眼中闪烁的精光却暴露了各自的心思。
“臣以为不妥！”
御史大夫刘墉突然出列，声音洪亮。
“太子虽被废，但尚未定罪，更何况陛下正值壮年，立储之事何必急于一时？”
“刘大人此言差矣！”
户部侍郎立刻反驳。
“够了！”
九州皇轻轻一声，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他看向一直沉默的二皇子。
“老二，你怎么看？”
二皇子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出列。
“儿臣.....儿臣以为父皇圣明，自有决断。”
他说完又赶紧退了回去，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九州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转向三皇子。
“老三呢？”
三皇子挺直腰板，声音洪亮。
“儿臣以为立储当以德才为先。若父皇不弃，儿臣愿....”
礼部主事突然打断。
“陛下，五皇子如今已经恢复神智，他之前的德才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朝堂上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冷笑说五皇子连朝都没上过，如何担此大任，有人则坚持嫡庶有别，更有甚者开始暗中推举各自支持的皇子。
九州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三皇子满脸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四皇子则眯着眼睛，不知在盘算什么。
至于五皇子......他那个一直痴傻，最近才恢复神智的儿子，至今连朝堂的门槛都没迈过。
“肃静！”
洪泉尖着嗓子喊道。
九州皇缓缓起身，朝堂上立刻安静下来。
他目光如刀，一一扫过众臣的面孔。
“朕今日叫你们来，是议南部军务，不是听你们争储君的。”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底下众人眼中闪过的精光。
“臣举荐大将军周武。”
“臣以为平南侯更为合适！”
“肃静！”
洪泉高声喝道。
九州皇慢条斯理地将一份奏折扔了出来。
“朕这里倒有个有趣的消息，南部水师近日截获一艘走私船，船上除了违禁货物，还有几封很有意思的信。”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几个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大臣，此刻脸色都变得煞白。
“信中提到，朝中有人与东海海盗暗中勾结。”
九州皇的声音不紧不慢。
“更巧的是，这些人正好在争夺南部大将军的位置。”
他随手将奏折扔在龙案上，啪的一声响让几个大臣不自觉地抖了抖。
“陛下明鉴！”
一个年迈的御史突然跪下。
“老臣要弹劾兵部尚书贪赃枉法，私通外敌！”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朝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有人喊冤，有人弹劾，有人急着撇清关系。
九州皇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冷笑。
乱吧，越乱越好。
正好让他看清楚，哪些人是真心为国，哪些人是包藏祸心。
九州皇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
“大理寺卿。”
“臣在。”
一位面容肃穆的中年官员立刻出列。
“此事交由你全权查办。”
九州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
“朕要看到真相，不管牵扯到谁。”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内众臣，看着那些刚才还慷慨陈词的大臣们此刻额头渗出冷汗，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退朝。”
御书房内，九州皇看着眼前的五皇子。
记忆中那个痴痴傻傻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俊秀的青年，只是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病弱的苍白。
九州皇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想当太子吗？”
李青书和战红衣站在一旁，闻言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五皇子显然没料到父皇会这么直接，他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御书房内安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的水声。
过了许久，五皇子才缓缓摇头。
“父皇，儿臣觉得.....立储之事不必如此着急。”
他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
“二皇兄骁勇善战，三皇兄勤勉好学，四皇兄心思缜密，他们都还在成长。”
“儿臣.....儿臣自知资质平庸，更愿意在父皇身边多学习几年。”
九州皇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头看向李青书和战红衣。
“你们觉得，南部大将军一职，谁去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