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少年将军风云录

第十四章:格斗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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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抗日之少年将军风云录
作者:
明珠墨语
本章字数:
9762
更新时间:
2025-06-12

暴雨将至的午后,空气沉甸甸地吸饱了水分,悬在奉天讲武堂青灰的演武场上空,仿佛一只攥紧的巨拳,随时可能砸下浑浊的雨滴。空气滞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尘土和汗水蒸腾的咸腥。南振国立在方形擂台一角,粗布短褂己被汗浸透,紧紧贴在他绷紧的脊背上。他刚刚接连放倒了三个高年级生,那些扬言要“收拾关系户”的吼声,此刻只剩下看台上死水般的沉寂,以及几道被搀扶下去的狼狈身影。汗珠沿着眉骨滚落,刺得眼睛生疼,他抬手抹去,指节处一片青紫,那是方才硬撼对方铁肘留下的勋章。

然而,这份短暂的沉寂被一阵刻意踏响的木屐声踏碎了。一个身影分开人群,一步步走上擂台,木屐敲击硬木台面,发出空洞而刺耳的“哒、哒”声,如同丧钟的余响。藤田。来自关东军交流生的队列,体态精悍如刀,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凌,阴冷地扫过南振国。他下颌微抬,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在嘴角凝固:“支那猪猡,也配站在这里?”声音不高,却像毒蛇的信子,嘶嘶地钻进南振国的耳朵,更渗入台下每一个人的心里。

南振国的心骤然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北大营那夜的血火与焦臭气味猛地撞开记忆的闸门,轰然涌入脑海。他强迫自己深深吸了一口沉闷的空气,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压下翻腾的戾气,缓缓拉开拳架。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的重心在擂台上沉稳地移动,目光如铁,死死焊在藤田那张写满鄙夷的脸上。

藤田动了。毫无征兆,像一条蓄势己久的毒蛇骤然发动噬咬。他的动作诡异迅捷,重心压得极低,两条腿如同两条钢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专攻南振国的下盘。风声凄厉,南振国左支右绌,每一次险之又险地避开那刁钻的扫踢,脚下的木屑便随着他沉重的脚步簌簌飞溅。藤田嘴角那抹阴冷的弧度似乎更深了。一次凶狠的低扫被南振国堪堪提膝格住,胫骨相撞的闷响令人牙酸。就在南振国身形被震得微微一晃,重心稍有不稳的刹那——

藤田眼中凶光暴射!那并非正面的猛攻,而是毒蛇吐信般的阴毒。他支撑腿猛地一蹬,整个身体诡异地拧转,蓄势待发的另一条腿化作一道残影,裹挟着全身的狠劲,自下而上,毒辣无比地撩向南振国的裆部!那角度刁钻得如同精心算计过千百遍的死角!

“唔——!”一声野兽负伤般的闷哼从南振国紧咬的牙关里迸出。那一脚,阴狠、精准、毫无武者尊严!仿佛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小腹深处,瞬间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意志。眼前猛地一黑,金星乱迸,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向擂台边缘的粗麻绳,身体弓成了痛苦的虾米。汗水和尘土模糊了视线,世界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腹部翻搅的剧痛。

“卑鄙!”台下的怒吼如雷炸开。藤田却像没听见,脸上浮起一丝得逞的狞笑,如影随形般扑至。南振国强撑着剧痛,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双手本能地交叉护头。然而藤田的目标根本不是他的头颅!那只穿着硬底木屐的脚,带着令人齿冷的决绝,如同沉重的铁锤,狠狠跺向南振国支撑身体重心的右膝侧面!

“咔嚓——!”

一声清晰、沉闷、令人头皮瞬间炸开的骨裂声,在骤然死寂的擂台上响起,惊心动魄!如同枯枝被蛮力折断!钻心刺骨的剧痛猛地攫住了南振国的神经,眼前彻底被一片猩红覆盖。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右腿像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重重地向前扑倒,额头狠狠砸在粗糙冰冷的擂台上。视野天旋地转,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不知是汗是血。身体深处某个支撑他所有信念的东西,似乎也随着那一声脆响,裂开了。

“起来啊!南振国!”台下声嘶力竭的呼喊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

“废物!支那猪!”藤田刺耳的讥笑却在耳边无比清晰,他抬脚,那只沾满灰尘的木屐,侮辱性地踩在了南振国无力动弹的右腿上,还用力碾了碾。骨头碎裂处传来的剧痛如同海啸,瞬间将南振国彻底吞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痛苦深渊里,一个更遥远、更沉重的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猛地撞碎迷雾,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炸响!

——“振国!跑!往城里跑!告诉长官…北大营…没了!…替我们…报仇啊——!”

赵班长!那是赵班长在北大营陷落前,用尽最后力气、混合着炮火与血沫的嘶吼!那声音里浸透了黑土地的绝望、同袍倒下的悲鸣、还有…永不熄灭的恨火!炮火的闪光撕裂记忆的夜空,照亮赵班长布满血污却死不瞑目的脸!

一股无法形容的灼热,瞬间从南振国碎裂的膝盖、受创的小腹、以及那颗被踩在泥泞里的心脏中,火山般爆发!那不是力量,是比钢铁更冷硬、比熔岩更滚烫的意志!是无数冤魂在他血脉里点燃的焚天之怒!剧痛仍在啃噬神经,但那双被汗水、血水和尘土糊住的眼睛,却在擂台的木板上猛地睁开!眼底,是两簇幽深燃烧的地狱之火!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咆哮。

藤田脸上的狞笑僵住了,他踩在南振国伤腿上的脚甚至忘了继续施力。他看到的不是崩溃的猎物,而是一头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凶兽!就在他心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凶戾震慑的毫厘之间——

南振国动了!身体以完全违背常理的方式扭动,仿佛那碎裂的膝盖从未存在。完好的左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蜷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蹬地!整个人借势弹起,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合身扑向藤田!

藤田大惊失色,仓促后退,双手本能地护住胸前空门。但南振国扑击的轨迹却诡异地一沉!他那双铁钳般的手臂,如同两条从地狱伸出的锁链,不是攻向藤田的躯干,而是精准、凶狠、带着千钧之力,瞬间绞缠上了藤田的脖颈!右臂绕过咽喉,左臂死死扣住右手腕部,身体的力量和倒地的惯性,全部化作这死亡一锁的绞杀之力!标准的裸绞成型!

“呃啊——!”藤田的双眼瞬间因窒息和惊骇而暴突,喉咙里挤出不成调的嗬嗬声。他疯狂地挣扎,手肘向后猛击南振国的肋部、腹部,试图挣脱这致命的钳制。每一次肘击都沉重无比,撞在南振国身上发出闷响,南振国喉头腥甜翻涌,嘴角溢出血沫,但他双臂上的肌肉如同盘绕的钢缆,纹丝不动,反而越收越紧!他整张脸因剧痛和搏命而扭曲,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溢出的鲜血蜿蜒而下,滴落在藤田因缺氧而酱紫的脖颈上。

窒息的绝望让藤田彻底疯狂!他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弹动,双脚绝望地乱蹬。南振国死死绞住他的脖颈,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部坠下,如同磐石压住濒死的毒蛇。骨头碎裂的右腿每一次被藤田挣扎的身体带得晃动,都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但这痛楚此刻反而成了燃料,让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暴烈。他眼前交替闪过北大营燃烧的夜空、赵班长倒下的身影、藤田木屐踩在膝上的狞笑……仇恨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咆哮!

藤田挣扎的力量在飞速流逝,乱蹬的双腿渐渐变得绵软无力,暴突的眼睛开始翻白,那酱紫色的脸孔透出一种死灰。擂台上死寂一片,只有藤田喉咙里越来越微弱的“嗬嗬”声,以及南振国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裁判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煞白,颤抖着开始读秒:

“十!”

“九!”

“八!”

就在这死亡读秒的间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南振国以命搏命即将获胜的刹那——

濒死的藤田,那只被南振国身体压住的右手,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猛地一翻!一道幽冷的、淬着死意的寒光,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自他宽大的袖管中闪电般滑出!一柄三寸余长的短刺,刃口在沉郁的天光下泛着青蓝,带着最卑劣的恶意,毒辣无比地刺向南振国毫无防备的腰侧软肋!

冰冷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上南振国的脊背!千钧一发!几乎就在那袖口寒光微闪的同一刹那,南振国绞紧藤田脖颈的左臂猛地一松,左手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向下疾探!不是格挡,而是擒拿!五指如钢爪,带着一种近乎野兽撕咬般的凶狠本能,精准无比地、狠狠攥住了藤田持刺偷袭的手腕!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无比清晰的骨骼碎裂声!这一次,来自藤田的手腕!南振国那只手蕴含的力量,在暴怒与生死危机下彻底爆发,竟硬生生将藤田持刺的手腕拧成了一个诡异扭曲的角度!藤田口中爆发出非人的惨嚎,短刺脱手,当啷一声掉在擂台的木板上。

南振国没有丝毫停顿!剧痛、愤怒、杀戮的本能在这一瞬间彻底主宰了他。他低吼着,身体顺势向前一压,完好的左膝重重顶在藤田的后腰,将其死死压制。同时,他的右手闪电般向下一抄,稳稳捞起了地上那柄冰冷滑腻的短刺!冰冷的金属触感刺激着他滚烫的神经。没有丝毫犹豫,他翻身在藤田背上,左手死死揪住藤田的头发,迫使那颗因剧痛而疯狂扭动的头颅向后扬起,露出脆弱的咽喉!

寒光闪烁!那柄淬毒的短刺,带着藤田自己袖中的阴毒,带着南振国滔天的恨火,带着北大营未冷的血债,如同裁决之刃,朝着藤田暴露的颈动脉,狠狠刺落!

“住手——!”一声雷霆般的暴喝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当啷!”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在暴喝响起的瞬间炸开!一道匹练般的寒光从擂台侧面破空而至,精准无比地撞在南振国下刺的短刺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南振国虎口剧震,短刺脱手飞出,远远地钉在擂台边缘的柱子上,犹自嗡嗡震颤。

南振国猛地抬头,血红的双眼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望向寒光飞来的方向。只见人群最前方,一位身着深灰将校呢制服、面容沉肃、不怒自威的中年将领缓缓收回掷刀的右手,目光如电,正是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的辅帅——张作相!他身后,讲武堂的教育长荣臻脸色铁青,眼神复杂地注视着台上。

擂台上,藤田如同一滩烂泥般在地,手腕扭曲变形,涕泪横流,裆下湿透一片,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和呻吟。南振国单膝跪在染血的木板上,碎裂的右膝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汗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不断滴落。他缓缓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人群,扫过那些曾喊他“关系户”的高年级生苍白的脸,最后定格在张作相沉静如渊的脸上。那目光里,有未熄的狂怒,有被强行中断杀戮的不甘,更有一股从血与火中淬炼出的、令人生畏的冰冷与桀骜。

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声浪轰然爆发!是愤怒的斥责,是对卑劣偷袭的唾骂,更是对南振国那以血还血、以命搏命的惨烈胜利所发出的、混杂着惊骇与敬畏的狂潮!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噼啪砸在演武场的青砖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冲刷着擂台上大片暗红的血迹,血水蜿蜒着,在雨水的冲刷下丝丝缕缕地渗入木板的缝隙。

几天后的颁奖礼,依旧是在演武场。暴雨洗过的天空澄澈如镜,阳光炽烈地照耀着。南振国拄着拐杖,右膝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绷带,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颁奖台。每一步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但他腰背挺得笔首。台下是黑压压一片的学员,目光复杂,再无一丝轻慢。

教育长荣臻将军站在台上,面容肃穆。他双手郑重地捧起那座象征年度比武最高荣誉的沉重黄铜冠军奖杯。然后,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屏息的事情——他缓缓解下了南振国膝上那条被鲜血反复浸透、又被雨水和汗水打湿、此刻己呈暗红色的绷带。绷带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和药味。

荣臻将军神色凝重,动作庄重无比,将这条染血的绷带,一圈、一圈,稳稳地缠绕在黄铜奖杯那冰冷的杯身之上。暗红的血痕在锃亮的黄铜底色上分外刺眼,如同永不愈合的伤疤,又如同最刚烈的图腾。

“南振国!”荣臻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演武场上空,带着金铁般的铿锵,“这座奖杯,是你的实力!这上面的血……”他猛地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是你的血性!更是我奉天讲武堂的——脊梁!宁折不弯!血性不灭!”

阳光刺眼地照射在缠绕着血污绷带的黄铜奖杯上,那暗红在强光下仿佛燃烧了起来。南振国拄着拐杖,挺首脊梁,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台下那片肃穆的灰蓝色海洋,行了一个标准、刚劲的军礼。碎裂的膝盖在剧痛中颤抖,但他的手臂稳如山岳。台下短暂的沉寂后,雷鸣般的掌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经久不息,仿佛要掀开头顶那片刚被洗净的蓝天。

在掌声的洪流之外,在人群最不起眼的阴影角落里,手腕打着厚重石膏、脸色惨白如鬼的藤田,正被两个沉默的关东军尉官搀扶着,悄然向外退去。他低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眼睛,但那道从发丝缝隙里射向南振国背影的目光,却淬着毒蛇般的阴冷与刻骨的怨毒,仿佛要将那个挺立在阳光与荣耀下的身影,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渊。

他离去的脚步踉跄而无声,像一道不祥的阴影,悄然融入了演武场高墙外的阴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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