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在花园里待到夕阳西下才回到别墅。陆烬没再提禁锢的事,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时而说些无关紧要的商业趣闻,时而讲些他小时候的糗事。那些刻意营造的轻松氛围像一层薄纱,遮住了两人之间尖锐的矛盾,却也让苏野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回到卧室时,她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平板电脑。陆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里面下载了些电影和纪录片,闷的时候可以看看。”
苏野回头看他,他靠在门框上,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偏执,多了几分温和。“没联网,不用担心我监视你。”他补充道,像是怕她多想。
苏野没说话,拿起平板电脑翻了翻,里面确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她按下开机键,屏幕暗下去的瞬间,余光瞥见陆烬转身时,手腕上的表链反射出一道异样的光。
那不是普通的手表。
苏野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曾在“野火”的装备库里见过类似的款式——内置微型定位器和信号屏蔽装置,是顶级安保人员的标配。陆烬戴着这种表,要么是在防备别人,要么是在……监控某个范围内的信号。
她不动声色地将平板电脑放在一边,走到窗边假装看风景,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盯着楼下巡逻的保镖。他们的站位很讲究,呈环形分布,每十五分钟换一次岗,交接时会用特定的手势交流——那是某国特种部队退役人员常用的暗号。
陆烬为了困住她,动用的力量远比她想象中更专业。
深夜,苏野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风声,大脑飞速运转。硬闯肯定不行,那些保镖的身手绝不在她之下;求救也不可能,信号屏蔽装置让这里成了信息孤岛。唯一的办法,是找到他们防线的破绽,或者……让陆烬主动放她走。
可陆烬的偏执深入骨髓,怎么可能主动放手?
苏野想起白天在花园里,他提到下周要去邻市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为期两天。那时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刻意观察她的反应。这会不会是个机会?
她悄悄起身,走到衣柜前。陆烬准备的衣服琳琅满目,她却在最底层翻出了一件不起眼的黑色连帽衫——那是她被带来时穿的衣服,口袋里的打火机和瑞士军刀竟然还在,大概是那些佣人收拾时没注意。
指尖触到冰冷的军刀,苏野的眼神亮了起来。她把军刀藏进枕头下,躺回床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陆烬以为用温柔就能软化她,却忘了她是从沙漠里爬出来的“野”,骨子里的桀骜,从来不是牢笼能困住的。
接下来的几天,苏野像是真的被陆烬的温柔打动了。她开始按时吃饭,会回应他的话,甚至会在他处理工作时,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陆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眼底的警惕也渐渐放下,有时会在她看书时,偷偷拍下她的侧脸,存进手机里。
这天晚上,陆烬处理完工作,坐在苏野身边,犹豫了很久才开口:“下周三的慈善拍卖会,你……想不想一起去?”
苏野抬起头,故作惊讶:“可以出去?”
陆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点了点头:“拍卖会需要女伴,我想带你去。”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乱跑。”
“好啊。”苏野笑了笑,眼底却毫无温度,“只要能出去透透气,我什么都答应你。”
陆烬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里的某个角落彻底软了下来。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苏野任由他触碰,手指却悄悄攥紧了藏在口袋里的军刀。她看着陆烬眼底的温柔,忽然觉得有些讽刺——这个男人用最极端的方式表达爱意,却不知道,他亲手为她打开的这扇门,即将成为埋葬他所有希望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