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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厚重的窗帘漏进一丝微光时，周莹还陷在柔软的被褥里，浑身像散了架，连抬手的力气都欠奉。
房荆州早己醒了，正支着肘看她，眼底带着满足的笑意，指尖轻轻划过她手臂上的红痕。“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却掩不住那份得意，“累坏了？”
周莹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闷气地哼了一句，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昨晚那套兔女郎装早被扔到了地毯角落，想起夜里他不知疲倦的模样，耳根就烧得厉害。
“别动。”她拍开他作乱的手，声音沙哑，“再闹我就回娘家。”
房荆州低笑起来，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放软了些：“不闹你了，再睡会儿。”他起身下床，扯过被子把她裹紧，“我去叫早餐送到房间，想吃什么？”
周莹闭着眼嘟囔：“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
等她再次醒来，房间里飘着清淡的粥香。房荆州坐在窗边看文件，晨光落在他侧脸，轮廓柔和了许多。听见动静，他回头笑道：“醒了？刚热好的燕窝粥，喝点补补。”
周莹瞪他：“补什么补，还不是被你折腾的。”嘴上抱怨着，身体却诚实地坐起来。
房荆州走过来喂她喝粥，指尖故意蹭过她的唇角：“谁让你穿成那样诱惑我？再说了，这说明我身体好，以后才能更好地……”
“闭嘴！”周莹红着脸抢过勺子自己喝，却被他眼底的笑意烫得心尖发颤。看来这体力太好的“甜蜜负担”，往后怕是少不了了。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时，周莹正在给新到的绣线分类，抬头就看见林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白玫瑰。
“周小姐，冒昧来访。”他笑容温和，目光落在她身上，“上次非遗展没来得及深聊，听说你在这里有间工作室，特意过来拜访。”
周莹放下手里的线轴，语气客气却疏离：“林先生有事吗？我这边正忙着。”
“也没什么大事，”林深把玫瑰递过来，“就是想问问，你那条红裙的扎染工艺，能不能授权给我们品牌做联名系列？我愿意出双倍的版权费。”
他说话时，房荆州正好从里间抱着安安出来，看见这场景，脚步顿了顿。安安伸着小手要周莹抱，房荆州便顺势走过去，把孩子塞进她怀里，自己则往周莹身边一站，胳膊自然地搭在她身后的货架上，形成个半保护的姿态。
“林先生是吧？”房荆州笑得客气，眼神却带着点审视，“我们工作室的合作项目，一般由我对接。”他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谢绝推销”牌子，“而且周莹最近忙着设计新款，怕是没时间谈联名。”
林深的目光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转了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房先生好像对我有敌意？”
“敌意谈不上，”房荆州低头逗了逗安安，小家伙正抓着周莹的头发玩，“就是护食。”他抬眼时，语气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我太太的手艺，只给自己人用。”
周莹抱着安安，听着这话忍不住抿嘴笑。林深看着这一家三口默契的模样，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余的，他把玫瑰放在旁边的桌上：“既然这样，不打扰了。”转身离开时，脚步比来时快了些。
房荆州等他走远，立刻把那束玫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动作干脆利落。“什么人啊，青天白日的送花。”他嘀咕着，伸手捏了捏周莹的脸颊，“以后再有人来骚扰你，首接叫我。”
安安似懂非懂地拍着小手，周莹笑着把孩子递给他：“知道了，房老板。不过你刚才那‘护食’的样子，还挺可爱。”
房荆州抱着孩子，耳根有点红，嘴上却硬：“可爱能当饭吃？得实际点——比如晚上锁好门，省得有人惦记。”
阳光透过葡萄架照进来，落在散落的绣线上，闪着细碎的光。周莹看着他吃醋又嘴硬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小小的工作室里，连空气都带着点酸酸甜甜的味道。
晚饭时，房荆州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几次欲言又止。周莹正给安安喂青菜，抬头看他：“有事就说，跟吞了鱼刺似的。”
他放下筷子，指尖在桌沿蹭了蹭：“总公司那边有个项目，要去意大利待两个月，下周一就得走。”
周莹喂饭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把勺子塞进安安手里：“嗯，公事要紧。”可垂下的眼睑，却泄了那点不舍。
房荆州握住她放在桌下的手，掌心温热：“我知道你不想我走，可这个项目谈下来，以后就能少出差，多陪你和孩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定位器，“我买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想我的时候就看看，我随时能视频。”
安安举着沾了菜汤的勺子，往房荆州嘴里塞：“爸爸……不走……”
房荆州的心像被软针扎了下，把孩子抱进怀里亲了亲：“爸爸去给安安赚奶粉钱，回来给你买会走路的机器人。”他看向周莹，眼神里满是歉疚，“工作室的事，还有家里……”
“放心吧。”周莹打断他，抽出张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菜汤，“我和小仪能应付，实在不行还有我爸妈呢。倒是你，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夜里，安安睡熟后，房荆州抱着周莹不肯撒手，下巴抵在她发顶：“两个月很快的，我算着日子回来。”他吻着她的发，“每天晚上等我视频。”
周莹在他怀里点点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两个月或许没那么难熬。毕竟心里有了牵挂，再远的路，也能数着归期走下去。
房荆州出差的第三周，周莹正对着电脑改设计稿，手机“叮咚”弹出条娱乐新闻推送，标题刺眼——《房氏总裁携女星米兰看秀，深夜同回酒店》。配图里，房荆州穿着西装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个穿红色长裙的女明星，两人隔着半步距离，却被镜头拍得像并肩而行。
阮小仪端着咖啡进来，正好瞥见屏幕，“嗤”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这角度拍的，故意制造绯闻呢。”她点开评论区，“你看，都是水军在带节奏，估计是那女星想蹭热度。”
周莹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没说话。理智告诉她这是假的，但看到照片里房荆州那张在镁光灯下略显疏离的脸，心里还是像被小针扎了下，有点发闷。
傍晚房荆州视频时，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怎么了？脸色不好。”他那边是深夜，背景里能看见酒店的落地窗，“安安闹你了？”
周莹摇摇头，把手机镜头转向正在啃玩具的安安，声音平平：“没有，挺好的。”
房荆州却不依不饶：“不对，你有事瞒着我。”他忽然想起什么，眉头皱起来，“是不是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周莹没回答，算是默认。
屏幕那头的人急了，起身走到窗边，语气又急又无奈：“那是合作方公司的艺人，看秀结束顺路送她到酒店门口，我进大堂就跟她分开了，全程有助理跟着，不信我让助理给你发视频！”他凑到镜头前，眼神恳切得像个犯错的孩子，“周莹，你别信那些，我眼里只有你，连路边的花我都没多看一眼。”
周莹看着他急得发红的耳根，心里那点闷堵忽然就散了。她笑着把安安抱到镜头前：“安安，你爸说他没看花，只看你妈。”
安安咿咿呀呀地拍着手机，房荆州看着屏幕里母女俩的笑脸，松了口气，又有点委屈：“等我回去，你得罚我……罚我给你洗一个月的碗。”
“罚你给安安换尿布。”周莹逗他。
“行行行，换三个月都行。”他笑得像个傻子，“你等着，我这就结束工作，争取提前回去。”
挂了视频，周莹摸着发烫的手机屏幕，忽然觉得那些捕风捉影的绯闻，反倒像根线，把远在千里之外的牵挂，拉得更紧了些。
房荆州回来那天，周莹正在工作室核对茶服的最终样品，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手里的软尺“啪嗒”掉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西装外套皱着，眼底带着红血丝，却笑得像个打赢仗的孩子。“我回来了。”
周莹没说话，走过去伸手按在他胸口，那里心跳得又急又重。“不是说要两个月吗？”
“想你和安安了，”他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蹭了蹭，胡茬扎得她手心发痒，“那些破事提前处理完了，跟合作方说必须压缩工期，不然家里要‘失火’。”
阮小仪抱着刚到的绣线进来，打趣道：“哟，这不是绯闻男主角吗？舍得从米兰回来了？”
房荆州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回来路上己经让公关部处理干净了，以后保证跟女明星保持十米距离，不，二十米。”
周莹被他逗笑，拉着他往屋里走：“先去洗澡换衣服，一身飞机味。”
等他洗完澡出来，安安正坐在地毯上玩积木，看见他就张开胳膊喊“爸爸”。房荆州把孩子举起来转了个圈，小家伙咯咯笑，口水蹭了他一肩膀。
晚饭时，房荆州扒拉着碗里的饭，忽然说：“以后除非必要，再也不出长差了。”他给周莹夹了块排骨，“这一个月天天数着日子过，视频里看你皱眉都揪心。”
周莹低头喝汤，嘴角却忍不住上扬。窗外的葡萄藤又爬高了些，遮住了半扇窗户。她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却眼神发亮的男人，忽然明白，那些所谓的绯闻和距离，不过是感情里的试金石——经得住考验的，只会愈发紧密，像这葡萄藤，缠缠绕绕，终究会结出甜美的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