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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涌之下的黎明
程夏蜷缩在纽约公寓的落地窗前，玻璃外的曼哈顿夜景璀璨如星河，却映不亮她眼底的阴霾。电脑屏幕跳动着江砚沉被捕后的新闻简报，联邦调查局的封锁线外，无数记者举着话筒追问"商业间谍案"细节。画面里，他戴着手铐被押上警车时，突然偏头看向镜头方向，唇角若有若无的弧度，让她呼吸停滞——那是他们大学时约定的暗号，意味着"一切尽在掌握"。
手机在膝头震动，是匿名号码发来的加密文件。解押后跳出的视频里，江砚沉穿着囚服坐在探访室，身后的监控红灯规律闪烁。他的领带歪斜，额角还留着被审讯时的擦伤，却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冷静："如果看到这条消息，说明芯片定位成功了。码头袭击是他们的最后试探，真正的核心证据藏在......"画面突然扭曲成雪花屏，最后定格在他对着镜头比出的手势——两根手指轻敲太阳穴，是七年前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凌晨三点，程夏在母亲熟睡后潜入医院机房。江砚沉留下的线索指向医疗云系统，她盯着父亲公司的旧服务器端口，指尖在键盘上悬停许久。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江砚沉浑身湿透冲进实验室，怀里却死死护着存有程序备份的硬盘。此刻，她深吸一口气，将记忆里他调试代码时的习惯输入指令，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中，赫然出现"夏沉科技"的底层架构。
当她破解最后一道防火墙时，冷汗浸透了后背——2018年的加密日志里，详细记录着竞争对手买通黑客篡改程序、诬陷江父泄密的全过程。每一行代码都带着当年他们熬夜调试的温度，而文件末尾的修改记录，正是江砚沉消失前的最后操作时间。
"不愧是江砚沉看上的人。"阴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程夏猛地回头，只见江砚沉的助理倚在门框，手里的注射器泛着冷光。对方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当年就是我把病毒植入你们的程序，看着你们自相残杀的样子，真是有趣。"
程夏后退半步，后腰抵住冰冷的服务器机柜。她这才注意到对方脖颈处的蝴蝶纹身——和七年前黑客入侵时，程序里残留的病毒图标一模一样。"你在他身边卧底了七年？"她声音发颤，余光瞥见墙角的消防报警器。
"七年？"助理嗤笑一声，将注射器抛接把玩，"从他父亲开始研发反追踪系统时，我就己经在布局了。可惜啊，江砚沉太聪明，连被捕都是算计好的陷阱......"话音未落，程夏突然抓起桌上的硬盘砸向对方，趁其躲避时冲向报警器。
玻璃碎裂声与刺耳的警笛声同时炸开。程夏护着电脑蜷缩在角落，看着文件成功上传至云端。混乱中，她听见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带着规律的停顿，是江砚沉左腿旧伤发作时的特征。透过门缝，她看见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在雨幕里站定，腕间的手环蓝光穿透雨帘，与她腕间的设备产生共鸣。
三个月后，纽约高等法院外。程夏握着翻案判决书，指尖反复"江砚沉无罪释放"的字样。人群突然骚动，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从黑色轿车走出，苍白的脸色掩不住眼底的光。他推开想要采访的记者，皮鞋踩过积水，径首走到她面前。
"小夏，"他喉结滚动着，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僵住，"当年我说要带你看极光......现在还算数吗？"
程夏笑着抬手，腕间的手环与他的设备自动连接，数据流在空中织成微光。远处，母亲正和江父在咖啡厅相谈甚欢，窗玻璃上的倒影里，两个曾经走散的影子，终于重叠成完整的轮廓。而在暗处，联邦探员正将最后一名涉案人员押上警车，警灯的红蓝光影里，这场持续七年的博弈，终于画上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