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完全敞开的刹那,刺目的光芒中裹挟着一股腐朽的铜腥味,仿佛千万年的古墓乍然开启。
陆川瞳孔骤缩,祭坛中央的青铜雕像栩栩如生,连眉梢的弧度都与自己分毫不差,胸口的六芒星徽章泛着冷冽的幽光,像是一只凝视着他的独眼。
“欢迎来到‘容器’的终局。” 青铜面具人抬手一挥,地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蜿蜒成巨大的六芒星阵,将陆川困在阵中,“你以为解开怀表的秘密就能掌控命运?太天真了。”
陆川握紧青铜碎片,碎片表面的纹路竟与地上的血阵产生共鸣,泛起诡异的紫光。
他想起独眼老人临终前的警告,强压下内心的恐惧:“我父母到底在你们的计划里扮演什么角色?”
面具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伸手揭开面具 —— 露出的面容竟与祭坛上的青铜雕像一模一样!“他们不过是第一批失败的‘容器’,而你,是倾注了二十年心血的完美品。”
话音未落,雕像胸口的六芒星徽章突然脱离,悬浮在空中分裂成七个碎片,其中一片径首飞向陆川,嵌入他手腕的旧伤疤。
剧痛如电流窜遍全身,陆川跪倒在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七岁那年在青藤巷玩耍,墙角戴面具的人递给他一颗糖;十八岁生日夜,父亲往他书包塞怀表时颤抖的手;还有入狱前母亲偷偷塞进行李的艾草香囊…… 每个画面里都藏着六芒星的暗纹。
“不!” 他怒吼着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身体。
黑影缓缓凝聚形,穿着与他相同的囚服,脸上挂着嘲讽的笑:“真以为重生是改变命运?不过是‘收藏家’重启实验罢了。”
祭坛西周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浮现出无数个监控画面:监狱里的每一次殴打、出狱后被追杀的每个瞬间、甚至此刻他的表情都被清晰记录。
陆川后背发凉,原来自己的一生都在别人的注视下。
“这些年你经历的痛苦,都是为了激活体内的‘罪印’。”
面具人抬手,画面切换成母亲临终前的场景,“她服毒前写下的遗书,不过是为了让你彻底绝望。”
陆川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碎片在手中发烫,几乎要灼伤掌心。就在这时,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怀表中传来:“陆川!
别碰六芒星!那是……” 苏晚晴的警告戛然而止,怀表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面具人趁机甩出锁链缠住陆川,徽章碎片在他体内横冲首撞:“现在,该让‘容器’归位了。”
祭坛中央的雕像缓缓睁开眼,空洞的眼眶里燃起两簇幽蓝火焰,伸出的手臂与陆川手腕上的锁链产生共鸣。
千钧一发之际,陆川想起独眼老人最后的话,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青铜碎片上。
古老的纹路瞬间亮起,与雕像胸口的徽章碎片产生排斥反应。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面具人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你以为能反抗?所有线索都是故意让你找到的!”
地面突然裂开缝隙,无数锁链破土而出。陆川在混乱中瞥见墙壁暗格里藏着的一本日记,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写着父亲的字迹:“对不起,儿子,我们也是棋子……”
还没来得及细看,整个祭坛开始坍塌。
陆川抓着日记冲进通道,身后传来面具人的怒吼:“游戏不会结束!
第七枚碎片在……” 声音被巨石坠落的轰鸣淹没。
当他跌跌撞撞回到地面,城东钟表店己变成一片废墟。
怀中的日记被血浸湿,最后一页画着青藤巷 7 号的平面图,用红笔圈出的地下室位置旁,写着一行小字:“当心镜子里的自己。”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陆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手腕上的六芒星纹路正在消退。
远处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知道,“收藏家” 的爪牙不会善罢甘休。
而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街边橱窗里倒映出的自己,嘴角正挂着一个不属于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