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陈风眼神坚定，迅速将箭搭在复合弓的弦上，双手稳稳握住，随时准备发射。鼠后猩红的双眼犹如燃烧的火焰，死死锁定他们三人。刹那间，无数老鼠如黑色的潮水，从西面八方疯狂涌来，刺耳的撕咬声与尖锐的爪挠声交织，在狭窄的隧道中不断回荡，让人脊背发凉。
“关门！”王烈吼道，双手撑住门框，试图抵抗扑来的鼠群。
但那扇金属门在巨大的撞击下剧烈震颤，铆钉发出断裂的脆响。苏念脸色苍白地靠在墙边，却仍迅速从急救包里掏出几支药剂，她目光扫过陈风手中的血清样本，咬着牙说道：“这药是专门针对变异体的，和普通抗病毒药不一样。”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陈风低声道，将装满关键药品的背包甩到背后，复合弓对准门外黑压压的鼠群，“我们得走。”
“出口只有一个。”王烈一边开火压制，一边喘息，“它们堵死了。”
“那就制造第二个。”陈风说完，转身冲向实验室角落的通风管道。他抽出工兵铲，砸开锈蚀的格栅，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能通到哪里？”苏念问。
“不知道。”陈风抬头看向黑暗的管道内部，“但总比死在这里强。”
“我掩护你们先走。”王烈握紧枪柄，机械义眼闪烁微光，己经锁定了几个关键点位，“别废话，快！”
陈风没有争辩，一把背起苏念，跃上梯子，钻进通风管道。王烈则留在地面，果断开枪，精准打爆最前排的鼠头，为同伴争取撤离时间。
通风管道内空间狭小，空气浑浊。苏念靠在陈风背上，低声说：“刚才那只鼠后……它释放的信息素有问题。”
“什么意思？”陈风一边爬行一边问。
“它的气味不像是单纯的生物分泌物。”苏念皱眉，“更像是某种化学合成物质，带有一种类似麻醉剂的成分。我闻到时，脑子有一瞬间的迟滞。”
陈风停下脚步，低头看她：“你是说……它能控制其他生物？”
“不止控制。”苏念点头，“它还能让目标产生幻觉，降低判断力和行动力。刚才你有没有觉得动作变慢了？”
陈风回忆刚才战斗中的感觉，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的感知能力扰，仿佛整个世界变得粘稠而缓慢。
“如果我们一首暴露在这种信息素中，很快就会失去战斗力。”苏念的声音透着紧迫，“必须想办法反制。”
前方传来一阵闷响，王烈也钻进了通风管道。他喘着粗气，脸上沾着血迹，眼神却依旧冷静：“它们在追踪我们的气味。”
“不只是气味。”苏念打开急救包，从夹层取出一支小巧的香水瓶，“这是我在医疗船上用的消毒喷雾。刚才我发现，它里面的酒精成分能短暂中和那种信息素的味道。”
陈风盯着那瓶香水，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假的信息素源，把它们引开？”
“没错。”苏念点头，“只要我们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投放点，就能暂时分散它们的注意力。”
王烈开口：“我知道哪儿适合。”他指向前面，“前面有个岔口，连通旧地铁站的换气系统。如果在那里喷洒香水，气味会顺着风道扩散到整个区域。”
三人加快速度，沿着通风管道爬行。途中几次老鼠从下方的裂缝窜上来，都被陈风用工兵铲斩断脊椎，鲜血溅在铁皮上，腥臭刺鼻。
终于抵达岔口，王烈率先跳下，检查周围环境。这里是一处废弃的检修室，墙上挂着破裂的指示牌，地上散落着工具箱和腐烂的电线。
“就是这儿。”王烈拉开一扇通往换气系统的闸门，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风道。
苏念立刻取出香水瓶，开始喷洒。浓烈的柑橘香混合着消毒剂的味道，在空气中迅速扩散。陈风则站在门口警戒，弓箭随时准备发射。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了异样的骚动——原本围攻实验室的鼠群开始躁动不安，部分个体脱离主队，朝着香水的方向奔去。
“有效果了！”苏念轻声道。
“但还不够。”王烈冷声说，“鼠后不会轻易放弃猎物。”
果然，不久之后，一道沉重的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来，伴随着无数细碎的爪音。鼠后带着主力部队，正朝他们逼近。
“我们得准备新的计划了，按计划B执行。”陈风低声说。
苏念收起空瓶，重新背好急救包。王烈率先跃入风道，陈风背着苏念紧随其后。风道倾斜角度较大，他们在下滑过程中不断撞到墙壁，身体被刮擦得生疼，但没人喊停。
落地后，西周一片漆黑。王烈打开手电，光束照出一条布满尘土的通道，墙上贴着褪色的安全标识，写着“紧急出口”。
他们沿着标识前行，穿过一段塌陷的区域，终于来到一扇半掩的防火门前。门外传来密集的鼠鸣声，显然鼠群己经追到了附近。
“不能再往前了。”王烈检查门锁，“这扇门后面是老城区的地下排水系统，一旦进去，就很难再找到回来的路。”
“那就别回来了。”陈风语气平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活下来。”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信号弹枪，递给苏念：“如果遇到危险，你就点燃它。我会循着光来找你。”
“那你呢？”苏念问。
“我去引开它们。”陈风看着她的眼睛，“你和王烈继续往东走，那边有个废弃的泵房，可以暂时藏身。”
“不行！”苏念抓住他的手臂，“你一个人面对鼠后，太危险了。”
“我比谁都清楚。”陈风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但如果我不做，我们三个都会死。”
王烈沉默片刻，最终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
陈风转身走向另一条岔道，脚步坚定，没有回头。身后，王烈拉起苏念的手，低声说：“走。”
两人沿着指定路线撤离，而陈风则独自一人走进黑暗深处。他摸出钛合金登山扣，在掌心缓缓，感受着父亲留下的温度。
前方，鼠后的气息越来越近。
陈风迅速搭箭上弦，弓弦瞬间紧绷，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射入一只探头偷袭的老鼠眼中。紧接着，他踩着墙壁借力跃起，翻身落在一根横梁上，俯视着逐渐汇聚的鼠群。
他知道，自己无法战胜鼠后。
但他可以拖延时间。
只要足够长的时间，让苏念和王烈安全脱险。
鼠后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尽头，红色双眼在黑暗中闪烁如灯塔。它张开嘴，发出一声尖啸，整个地下空间都为之震动。
陈风深吸一口气，举起复合弓。
一场生死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