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知夏蹲在花鸟市场角落的摊位前,指尖轻轻拂过陶瓷花盆表面斑驳的苔藓。摊位老板是个独眼的老者,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正用枯枝戳着蜷缩在盆中的深紫色植物:“这可是能实现愿望的宝贝,小姑娘,二十块你带走。”
那植物形似蜷缩的胎儿,茎干布满细密绒毛,顶端抽出的嫩叶呈诡异的肉粉色。岑知夏鬼使神差地掏出钱包,金属硬币碰撞声响起时,她瞥见老者袖口露出的手腕上,蜿蜒的疤痕竟与植物脉络如出一辙。
将盆栽摆在卧室窗台的当夜,岑知夏被细微的吮吸声惊醒。月光下,植物表面泛着的光泽,原本闭合的花苞正缓缓张开,露出内部鲜红的肉囊,像极了婴儿未成型的口腔。她慌忙打开台灯,花苞瞬间合拢,只在花盆边缘留下几滴粘稠的液体。
次日清晨,岑知夏发现梳妆镜上布满水雾,用手擦拭后,镜面上浮现出模糊的手印。更诡异的是,她的粉底液莫名减少,口红在镜子上留下陌生的唇印,形状恰似那植物花苞张开时的模样。当她试图给植物浇水,清水浇下去的瞬间竟变成暗红色,从排水孔渗出时还带着血丝。
随着日子推移,诡异现象愈演愈烈。岑知夏开始频繁做噩梦,梦里总有个湿漉漉的婴儿在她耳边啼哭。有次加班到深夜,她在公司茶水间的微波炉里,发现放着个用襁褓包裹的“东西”,凑近一看,襁褓里竟是那株植物,茎干缠绕着人类婴儿的脐带。
她想扔掉盆栽,却发现无论丢到哪里,第二天清晨它总会出现在窗台。更可怕的是,她的腹部开始微微隆起,就像怀孕三个月的孕妇。去医院检查,B超显示子宫内一切正常,但当她回到家,植物顶端竟长出两个凸起,形状与胎动时的腹部轮廓完全吻合。
一天深夜,岑知夏被剧烈的疼痛惊醒。她惊恐地发现,植物的根须不知何时穿透了花盆,顺着地板缝隙钻进床底,此刻正像蛇一般缠绕着她的脚踝。根须表面分泌出温热的粘液,渗入皮肤时,她清晰地感觉到有细小的牙齿在啃噬血肉。
“救...救命!”她挣扎着拨打急救电话,手机却自动关机。黑暗中,植物发出类似吞咽的声响,原本蜷缩的“胎儿”舒展开来,茎干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毛孔,正随着她的呼吸起伏。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里的腹部高高隆起,有一只小手正试图从皮肤下钻出。
岑知夏冲进厨房拿起剪刀,想要剪断根须,却发现剪刀刃口刚接触到植物,就冒出阵阵白烟,散发出烧焦的肉味。与此同时,她的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低头一看,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植物脉络相同的纹路,那些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恍惚间,她想起在花鸟市场时,曾有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拉住她,塞来一张纸条:“千万不要养会呼吸的植物!它们会吸取宿主的生命力,用你的血肉重塑真身!”当时她以为是恶作剧,随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此刻,植物己经完全舒展,高度与她齐平。它的叶片变成半透明的薄膜,隐约可见内部跳动的心脏。岑知夏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向植物,西肢被根须缠住,整个人被缓缓包裹进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她听见植物发出婴儿的啼哭,而自己的腹部,也传来了胎动......
当警方接到邻居报警破门而入时,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窗台上的陶瓷花盆空空如也,床上散落着破碎的剪刀和浸透血水的床单。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墙上的影子,那影子里有个孕妇正抱着婴儿,而婴儿的脸,赫然是岑知夏的模样。
此后,花鸟市场再也找不到那个独眼老者的摊位,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孩抱着类似的盆栽回家。她们的腹部都会逐渐隆起,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窗台上那盆永远无法被丢弃的诡异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