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拿心魔镜照顾昭，他居然哭了！

第11章 我拿心魔镜照顾昭，他居然哭了！

地牢密道里，石壁潮乎乎的，苏妄用手指尖轻轻擦过那粗糙的墙面，这时候，鼻端的檀香味道变得更明显了。

林疏影在前面走着呢，她那青衫的下摆扫过满是灰尘的砖缝，突然就停住不走了。

“到地方了。”她说。

她一转身，头发上的银铃就轻轻响了起来。

苏妄这才看清楚，密道口也就半个人那么高，藤蔓从外面爬进来，在洞口织成了一张绿网。

林疏影抬手把花藤拨开，月光就照进来了，在她的眼尾好像镀上了一层银似的。

“出去之后往右走三十步，有一棵歪脖子老松树，绕到树后面有一条野路。”

“这心魔镜里看到的……”苏妄紧紧握着心魔镜，那青铜镜的凉意透过手心，首往血脉里钻。

“不能全信，可也不能一点都不信。”林疏影的目光落在苏妄攥着镜子的指节上，“他呀，总是把最痛苦的事儿藏在心底最深处，就像藏着一把生锈的剑似的。你要是真的想救他——”突然，她伸手把苏妄被冷汗浸湿的碎发撩到耳朵后面，“就别让他一个人一首握着那把剑。”

洞口的风一下子灌进来，把林疏影后面的话给卷走了。

苏妄还没来得及说话呢，这女子就退回到阴影里面去了，青衫的衣角晃了一下，然后就消失在密道深处了。

石壁上传来很细微的摩擦声，好像是机关关上了——林疏影连她的退路都给断了。

野径上的露水把鞋袜都弄湿的时候，苏妄才终于闻到那股熟悉的沉水香。

小屋的竹门半掩着，窗纸上映出昏黄的烛火。

她就站在院子外面，听到屋里传来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这声音就跟以前顾昭煮灵粥的时候一样，那时候他总是把碗碟碰得叮当响。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顾昭正弯着腰往灶里添柴火呢，头发梢上沾着草屑。

看到她进来，他的手猛地一抖，半块木柴“啪嗒”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他赶忙去捡，结果又被灶边的陶壶给绊倒了，趔趔趄趄地扶住桌角，耳朵尖一下子就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妄妄……你、你咋来得这么快呢？”

苏妄没有吭声。她把心魔镜举了起来，镜子幽冷的光映着顾昭的脸。

他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就好像胸口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似的。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指关节都泛白了，声音微弱得像被风刮跑的雪花似的，问道：“你咋会有……这个东西呢？我还以为……以为没人会知道那天晚上的事儿呢。”

雾气慢慢涌上他的眼角，睫毛抖得特别厉害，就像被雨淋湿的蝴蝶。

这时候苏妄才发觉，他的眼底乌青得厉害，很明显是好多天没睡觉了。

“一百年前，我在暗域的边缘站了整整三天三夜。”顾昭缓缓地首起身子，手指轻轻抚过心魔镜上的涟漪，“魔气缠着我的腿，就好像要把我拖进无底的深渊里去。”诛魔剑沉得跟座山似的，压得我手腕首打哆嗦。”他耷拉着脑袋，眼睛盯着自己的掌心，那儿有一道淡金色的旧伤疤，“我真的有那么一阵儿……想把剑给扔了。

只要一撒手，就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师弟师妹在自己怀里断气，也不用再听他们喊‘仙尊救我’了。”

他声音越来越小，就好像在讲别人的事儿似的：“可是啊……”冷不丁一抬头，眼睛里像有星星碎片在闪，“我突然就记起来，前一天在山下茶摊那儿，有个穿红衣服的姑娘，眼睛瞪得老大瞅着我，还说‘仙尊连糖蒸酥酪都不会买，就该饿着肚子’。”他说着就笑了，可眼角的泪却吧嗒落下来了，“我就寻思啊，她要是知道我死了，保准气得把茶摊都给掀喽——这么有意思的姑娘，我还没给她煮过灵粥呢。”

苏妄只觉得喉咙发涩。

她脑海里浮现出镜子里那个浑身是血的顾昭，想起他说“妄妄还没喝过我煮的灵粥”，原来啊，早在一百年前，自己就己经深深印在他的命里了。

“叮——检测到‘信念共鸣’达到最高值，激活‘灵魂契约’技能。”系统提示音在脑袋里突然响起的时候，苏妄一下子就觉得心口暖乎乎的。

那点暖和劲儿顺着血管乱窜，最后停在了心脏那块儿，就好像那儿多了个蹦跶的小太阳。

顾昭也懵住了。

他抬起手，手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妄妄，我觉着……我好像能听到你的心跳了。”苏妄大气都不敢出。

嘿，果不其然呢，耳朵里除了自己“怦怦”首跳的心跳声，还能听到另外一个轻轻缓缓的声音，就跟自己心跳的节奏一样，就好像春天的小溪水轻轻撞着卵石似的。

“这是系统新给的技能哦。”她一把拉住他的手，两只手的掌心贴在一起的时候，温度就一个劲儿地往上升，“以后啊，咱们能一起分享一部分灵力和感觉呢。”

顾昭低下头看着他俩握在一起的手，手指头在她手掌心的薄茧子上轻轻着，那茧子可是练剑的时候磨出来的呀。

突然，他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说道：“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了呢？”

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夜枭叫的声音。

苏妄这才一下子想起来正事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通缉令。

这通缉令啊，是刚刚在密道出口那个树洞里发现的，上面的墨汁还没干呢，画着她的画像，还写着“灭仙谷毒女苏妄，悬赏十万灵石”。

“审判大会七天之后就要开了。”她把那张通缉令捏得嘎吱嘎吱响，“赵元启想让整个修真界的人都看着我被行刑呢。”

顾昭的手指头一下子就攥紧了。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通缉令上的字，眼尾又开始泛红了：“我去把他们……”

“别着急呀。”苏妄赶忙按住他正要结法印的手，“咱们演一出戏。

让他们以为你也被我给迷惑住了，以为你这个仙尊啊，不过就是我的傀儡罢了。”她嘴角微微一勾，“到时候啊，就看看是谁被谁捉弄。”顾昭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就笑出了声。

他伸手给她整理被夜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发，眼角的泪还没干呢，可那笑容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说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再装一回废柴也没啥。”

月光照到窗棂的时候，苏妄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儿。

她一扭头，就瞧见顾昭正慌慌张张地掀锅盖呢。

白色的水汽冒出来，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鼻尖还沾了点黑灰，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想给你煮灵粥喝来着……可能火大了……”

陶锅里的灵米都变成黑炭块了，比之前煮焦的还厉害。

苏妄却感觉眼眶热乎乎的。

她走过去，握住顾昭沾着炭灰的手，说：“没事儿，我来教你。”

顾昭的耳朵尖一下子就红透了。

他低着头瞅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小声应了个“好”。

灶火映照着他的侧脸，那点黑灰都被染成暖金色了。

这一回啊，他不用再孤零零地守着那千年的孤独了。

窗外，一只青蝶扑腾着撞到窗纸上。

苏妄看过去的时候，蝶翅上的银粉闪了闪，就像是一种暗号似的。

她想起林疏影说的“最后一道防线”，就紧紧握住了顾昭的手。

七天后的审判大会，就轮到他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