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申相海语气平淡。
“那个……申相海,我能进去说吗?”于莉往屋里探了探头。
申相海没说话,侧身让开了路。
于莉迈步走进屋里。
刚一进去,她就“嘶”了一声。
“哎呦!你这屋里怎么这么凉快?”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跟外面的燥热完全是两个世界。
这大夏天的,他家怎么跟冰窖似的?
申相海随手关上门,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心静自然凉。”
“去去去,少跟我来这套。”于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倒也没真生气。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
陈设简单,但收拾得挺干净。
不像有些单身汉的屋子,乱得跟猪窝一样。
“说吧,到底什么事?”申相海开门见山。
于莉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那个……申相海,我……我妈让我来问问你。”
她把阎解成推给了叁大妈。
“我妈说,你那儿不是有肉票吗?想跟你买点儿。”
“买肉票?”申相海挑了挑眉。
他看着于莉,心里跟明镜似的。
叁大妈会让儿媳妇来干这事?
肯定是阎解成那小子撺掇的。
打的什么主意,他能不知道?
“没有。”申相海回答得干脆利落。
“别啊!”于莉一听急了。
她往前凑了一步,脸上露出央求的表情。
“申相海,你就匀给我点呗?家里孩子馋肉了,我按市价跟你买,行不行?”
说着,她还伸手轻轻拉了拉申相海的胳膊。
那动作,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申相海不动声色地抽回胳膊。
他上下打量了于莉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戏谑。
“于莉姐,你这又是理头发,又是拽胳膊的……”
“阎解成让你来的吧?”
“他是不是跟你说,我申相海看上你了,让你来使美人计啊?”
话虽然是笑着说的,但里面的讽刺意味十足。
于莉的脸“唰”一下就红透了。
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难堪。
她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那样子,可不就像是在勾引他吗?
阎解成!
这个挨千刀的!
是他!都是他出的馊主意!
什么叫申相海对自己有意思?
这明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让人看笑话!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于莉又羞又恼。
“我没有!”
“申相海,你混蛋!”
她气得跺了跺脚,眼圈都红了。
“行了行了。”申相海摆摆手,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别在我这儿演戏了。”
“肉票没有,想都别想。”
“赶紧回去吧,告诉你家阎解成,别净整这些没用的。”
“门在那边,不送。”
他首接下了逐客令。
于莉被他这毫不留情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
她狠狠地瞪了申相海一眼。
“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猛地转身,用力拉开门。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摔门声,于莉冲出了申相海的屋子。
此刻,她对申相海的怨恨,远不如对阎解成的愤怒!
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算计自己!
拿自己当什么了?
诱饵吗?
她越想越气,快步朝着自己家走去,准备找阎解成算账。
于莉离开大概十几分钟后。
申相海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比刚才于莉的要急促一些。
申相海皱了皱眉。
还有完没完了?
他走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秦淮茹。
只见秦淮茹倚在门框上,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眼神像是带着钩子似的,上下打量着申相海。
她今天穿了件的确良的碎花衬衫,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
身段扭了扭,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情万种的姿势。
“申兄弟,忙着呢?”她的声音又软又媚。
“有事?”申相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对于秦淮茹,他可没什么好感。
这女人,算计起来,比贾张氏段位高多了。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串串门了?”秦淮茹笑着,就想往屋里挤。
“嫂子找我,肯定是有事。”申相海堵在门口,没让她进来。
“就在这儿说吧,我屋里乱,不方便。”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没想到申相海这么不给面子。
“申兄弟,你这就没意思了。”
“咱一个院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得了好东西,就一点都不想着邻居?”
“我也不多要,你匀我点肉票,或者……借我点钱也行,就当嫂子跟你借的。”
她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强硬,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你不给?”
“你要是不给,等会儿壹大爷开全院大会,看你怎么收场!”
申相海看着她这副嘴脸,心里冷笑一声。
还威胁上了?
他突然扯开嗓子,朝着院子里大喊起来。
“救命啊!”
“秦淮茹耍流氓啦!”
“秦淮茹堵着我门,要非礼我啊!”
申相海这一嗓子,声音洪亮,穿透力十足。
别说院子里了,隔着两条胡同都能听见。
躲在中院角落阴影里的贾张氏,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呢。
她跟秦淮茹早就商量好了。
秦淮茹先进去,想办法稳住申相海,最好是能造成点什么“误会”。
只要秦淮茹一发出信号,比如惊叫一声什么的,她贾张氏就立刻冲出来。
到时候就说是申相海欺负她儿媳妇。
人赃并获!
看他申相海怎么解释!
那肉票、钱,还不是得乖乖交出来?
贾张氏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
可她等了半天,没等来儿媳妇的信号,却等来了申相海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
“救命啊!”
“秦淮茹耍流氓啦!”
“秦淮茹堵着我门,要非礼我啊!”
贾张氏首接听懵了。
啥玩意儿?
反了!
反了天了!
怎么是申相海喊救命?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秦淮茹也彻底傻眼了。
她倚在门框上,摆好的风情万种的姿势都僵住了。
脸上的媚笑也凝固了。
她……她耍流氓?
她非礼申相海?
开什么玩笑!
这申相海是疯了吗?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这么污蔑自己!
“申相海!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淮茹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
然而,她的声音很快就被各种开门声和嘈杂的议论声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