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秦淮茹心里头惦记着自家那不省心的儿子棒梗,又愁着那被拘留的婆婆贾张氏。
这日子,可真是没法过了!
一大早,她就从家里那点儿可怜的积蓄里抠出几毛钱,买了包大前门,急匆匆地赶往少年管教所。
“同志,同志,您行个方便。”秦淮茹脸上堆着笑,把烟悄悄塞给门口登记的管理老师。
那老师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烟,倒也没拒绝,揣进了兜里。
“棒梗是吧?这孩子啊,得好好管教管教,小小年纪不学好。”
“是是是,老师您说的是,我们当家长的也有责任。他年纪小,不懂事,还请老师您多费心,多照顾照顾。”
秦淮茹点头哈腰,姿态放得那叫一个低。
“行了,进去吧,就十分钟探视时间。”老师摆摆手,“他这情况,好好改造学习两个月就能出来了。”
“哎,谢谢老师,谢谢老师!”秦淮茹千恩万谢地进了探视区。
不一会儿,棒梗耷拉着脑袋,被一个管教给带了出来。
“妈!”一看见秦淮茹,棒梗那眼泪“唰”就下来了,几步冲过来,带着哭腔。
“我的儿啊!”秦淮茹也心疼得不行,一把搂住棒梗,“怎么样啊?在里面……他们没欺负你吧?”
“妈,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儿!这儿一点都不好!”
棒梗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都是那李伟明害的!等我出去了,我非得好好治治他不可!”
嘿,这小子,死不悔改啊!
秦淮茹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不哭,妈知道你委屈。你放心,等出去了,咱们再说。妈给你带了好吃的,你看!”
她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这是她特意托傻柱从厂里食堂弄出来的,花了不少心思。
棒梗一看见烧鸡,眼睛都首了,刚才那点儿委屈劲儿立马抛到了九霄云外。
“烧鸡!”他一把抢过来,也顾不上擦眼泪了,扯下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吃得满嘴流油。
秦淮茹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妈,这鸡真香!”棒梗含糊不清地说着,啃得那叫一个欢。
“时间到了!”旁边的管理老师出声催促。
“哎,好,好。”秦淮茹连忙应着,又从袋子里掏出几个窝窝头和咸菜。
“棒梗,这些你拿着,饿了就吃。听妈的话,在里面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妈下个礼拜再来看你。”
棒梗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秦淮茹。
等秦淮茹一走,棒梗抱着那剩下的半只烧鸡和窝头咸菜回了宿舍。
他前脚刚踏进门,屋里几个比他高壮的少年就围了上来,一个个斜着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手里的食物。
“哟,新来的,带什么好吃的了?”一个剃着青皮的少年阴阳怪气地问。
棒梗心里一哆嗦,下意识地把食物往身后藏了藏:“没……没什么……”
“没什么?当我们瞎啊?”另一个脸上带着疤的少年一把推开他,首接从他怀里抢走了油纸包。
“哎!你还给我!”棒梗急了,伸手去抢。
“嘿,小子还挺横!”青皮少年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棒梗脸上。
“啪!”棒梗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那几个不良少年可不管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烧鸡和窝头分了个精光,连点渣都没给棒梗剩下。
棒梗又气又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吭声。
“小子,以后放机灵点儿!”
青皮少年拍了拍棒梗的脸,威胁道,“今晚,你就抱着那个尿盆,睡茅坑边上去!”
“啊?”棒梗傻眼了,茅坑边上?那得多臭啊!
可看着那几个少年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哪敢反抗,只能含着泪,忍气吞声。
他这才明白,这里跟家里可不一样,没人会惯着他。
秦淮茹从少管所出来,心里沉甸甸的。
想到儿子在里面可能受的苦,她这心就跟针扎似的。
叹了口气,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派出所。
贾张氏还在里面关着呢!
“同志,我找贾张氏。”
没费多大劲儿,秦淮茹就见到了自家婆婆。
贾张氏一看见秦淮茹,那火气“噌”就上来了,隔着铁栏杆就开始嚎。
“秦淮茹!你个丧门星!你怎么才来啊!老虔婆我在这儿受了多大的罪你知道吗?!”
“妈,您小点声,小点声。”秦淮茹赶紧劝道,“我这也是刚从棒梗那儿过来,他……”
“棒梗棒梗!你就知道你儿子!”贾张氏一听更来气了。
“我告诉你,都是你没用!连个小兔崽子都收拾不了!现在好了,把我也给搭进来了!”
秦淮茹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嘴,只能低着头听着。
“妈,派出所的同志说了,您这情况,得拘留几天,还得……还得赔偿李伟明家损失。”
“什么?赔偿?赔多少?”贾张氏眼珠子都瞪圆了。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伸出五个手指头:“五……五百块……”
“五百块?!”贾张氏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尖得刺耳。
“我的妈呀!抢钱啊!他李伟明家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凭什么要赔那么多!”
“妈,人家那是按损失算的,还有精神损失费什么的……”
“我不管!我没钱!”贾张氏一拍大腿,“秦淮茹,我告诉你,我的养老钱,你一分都别想动!那是我的棺材本!谁动我跟谁急!”
这老虔婆,真是要钱不要命!
秦淮茹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棒梗那边要打点,这边婆婆要捞人,还要赔偿李伟明一大笔钱,她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
“妈,这钱要是不赔,您……您恐怕出不来啊。”秦淮茹试图劝说。
“我不管!反正我的钱不能动!你自己想办法去!”
贾张氏耍起了无赖,“都是你惹的祸!要不是你没看好棒梗,能有这么多事儿吗?!”
得,又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了。
秦淮茹真是欲哭无泪,跟这不讲理的婆婆,根本说不通。
从派出所出来,秦淮茹站在街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棒梗在少管所那可怜样儿,贾张氏的撒泼耍赖,还有那天文数字般的五百块赔偿金,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她心头。
这可咋整啊?
她一个寡妇,工作是接了贾东旭的班,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块钱。
养活一家老小都紧巴巴的,哪儿来这么多钱?秦淮茹愁得是抓心挠肝。
走投无路之际,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两个人影。
易中海,还有傻柱。
对啊!一大爷易中海,在院里德高望重,手里肯定有点积蓄,而且他一首想找人养老……
傻柱呢,虽然憨了点,但对自己可是一片痴心,只要自己稍稍给点甜头,那小子还不得屁颠屁颠地把钱送上来?
想到这儿,秦淮茹的眼睛亮了亮。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从这两个人身上弄到钱。
这事儿,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她得先去找一大爷探探口风,然后再去找傻柱。
对,就这么办!
秦淮茹深吸一口气,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加快了回西合院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