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的是——
项圈。
黑色皮革面缠绕着耀眼的铆钉,挂在他修长晕粉的指腹上,充满禁忌。
想到早上他的唇语,令人羞耻的一声,“主人”
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京初震惊的脑子都要劈成两半,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害怕的不断往后退。
拿这种东西当礼物,他也实在太变态。
脚踩上台阶,她心领他的好意,急忙摆手,“我不用了,你快退掉。”
闻言,他很遗憾,“为什么不用?”
某书上不都说女人爱这套,一旦上瘾,她就会沉迷于你的勾引手段再也无法离开。
为此,他还准备了不同的方式。
给她、玩弄。
男人喉结干涩,眸中闪过暗芒,热火翻滚涌而上,他迈步走近,嘴角的微笑妖冶,“宝宝,试试好吗?”
书上说了,男人越烧女人越爱。
想到这,他屈指开始解纽扣,哪知京初看见更怕了,飞快往楼上跑,“我才不要,鹤行止,你给我退退退!”
空中扬起一阵微风,站立在楼下的男人手拿着东西,一脸茫然。
而后他意识到自己是被拒绝。
还是非常无情的那种。
顿时,脸上落下个无形的巴掌,是火辣辣的疼,他脸色阴霾密布。
想把手上的东西丢了,思考几秒还是收进衣柜里。
潜意识里觉得,他早晚会用上。
在密集的训练中,京初趁着吃午饭的时间约司柏阳见面,甚至还给他带了件礼物。
她的主动讨好被司柏阳认为是将他看作逃离鹤行止的救命稻草。
由此,他对她的疼惜更甚。
“京初,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嫁给不爱的人的。”
他话语无比的坚定,看向她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明显的情愫。
京初扯唇,手捧着杯子,“可是,万一逃跑失败,你不怕被鹤行止伤害吗?”
“我不怕,京初这是我欠你的..”
“欠我?”
她捕捉到字眼,司柏阳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有一瞬的僵硬,很快恢复。
他挠了挠头,“我的意思是,之前京伯父对我们一家多有找佛,你有事我肯定要冲到你前面去保护你,才不算愧对京伯父。”
“是吗?”
京初敛起眸中的柔意,指腹掐紧杯身,猛地拍着桌子站起身,声线冰冷,“司柏阳,你是应该惭愧!”
“我父亲对你不好吗?对你们一家不好吗?”
“你是怎么做的,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女孩突然的转变让司柏阳呆愣。
一切都太快,他望着浸染在阳光之中的女孩,背后是窗,摆放着娇艳欲滴的花。
而她胜过这些死物,美丽的面庞是令人无法触及,悬与高空雪山之间的霜花,它飘零坠落,冷清却又动人。
京初眼里裹着恨意,像一把利剑将他的心脏给剥开。
他惊慌失措,站起身想触碰她,“京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听我说....”
“啪”
他脸上挨了一巴掌,气息不稳的京初眼里是无比的失望,“听你说什么,听你狡辩吗?”
司柏阳猜定她是彻底知晓一切,刚才的示弱请求不过是为了激发他内心深处想要极力去弥补的愧疚。
将一切放到最大后,无情的刺穿他。
他神情痛苦,一巴掌扇自己脸上,“对不起京初,是我错了,我和父亲对不起京伯父。”
“你要什么补偿,钱还是离开鹤行止我都会帮你。”
京初冷眼看着他,看他疯狂扇自己的脸蛋,首到高高肿起,她视线模糊,一时间仿佛回到父亲被逼到死路只能坠楼平息舆论的那天。
京父是做母婴品牌起家的,凭借着安全健康吸引着无数信赖的顾客,全国开的连锁店有上千家。
他对产品向来严格,可是突然有一天,一款新上市的奶粉被十几人举报,说喝了小孩身上长满麻子,又肿又吓人,甚至一位还进了icu,没多久没了呼吸。
这件事一经发生掀起巨大波澜,登顶热搜久不停歇。
经过检测,是使用的奶粉里掺杂了两种对抗物质,身体稍微羸弱的婴儿喝久必定会出现安全问题。
瞬间,网友的谩骂席卷京氏。
他们挖出京父的家庭住址,背景,以及私家信息,受害者家属拉着横幅去公司,家里闹事,让他们一出现就成为过街老鼠。
“来,快来看,杀人犯一家出来了。”
“你们害我儿子这么惨,怎么不去死!”
“黑心商家,倒闭,倒闭!”
“去死,去死!”
“……”
那段时间她看着父亲几乎一夜白头,带着愁容去打电话,可出了事,没有一人愿意去趟这摊浑水。
之后,她被堵在家不能上学,就连家里人出去买菜都被人围堵。
那群人,不让外卖进,恶意掐断电,停他们的水,逼他们一家要死在那间屋子里。
事情的最后,有人一把火烧掉京氏。
肇事者让人开启首播,任由自己在火焰中燃烧,最后狰狞的大吼,“给我儿子偿命!”
他们的世界彻底陷入绝望中。
那群正义凛然的人冲进屋子里,将她和母亲拖拽着在人群中,看着妻儿被欺负,京锋只能无力的站上高楼。
在一群人讽刺的话语中,“跳啊,装什么,你这种黑心资本家就该死。”
“就是,一命抵一命!”
“跳,快跳,再不跳让你老婆和女儿跳。”
几百号人在催促他去死,母亲被人控制着手,疯狂挣脱,却被人反按在地上,她哭着求他们,给她们磕头,“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事情还在调查,等查清我们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们会赔偿...”
“呸!一条命,你们拿什么赔,拿你们肮脏的黑心钱吗?”
他们不肯放过,京初在一堆嘈杂的声音中,伸出手看向顶楼的父亲,大声嘶喊,“不要,爸爸你快下来,你不能跳,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活你妈!”
有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大脑眩晕的途中,人群爆发巨大的惊骇声。
她转过头,看见倒在血泊中,头骨裂开的京锋。
母亲当场昏过去。
她不可置信,颤抖着爬过去,抓住他的手,“爸,爸....你怎么了,你不能死,你不要闭眼睛,不要,我不要你死。”
她擦掉眼泪,去拨打救助电话,一只血淋淋的手握住她的手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人群一双双惶恐的眼睛说,“拜...托,她们...是无辜的。”
这天,巨大的阳光烧灼着大地,明明是生机勃勃的光,却疲倦的不肯照耀在她身上。
迎着一阵热烈狂风,众人一哄而散,而她亲爱的父亲没了一丝生息。
该怎么去形容那场悲剧呢?
众人集体的施暴,逼死一条人命,才肯放过她和母亲。
他们等不到事情的真相,他们固执的相信他们眼中的真相。
而她哭的撕心裂肺,跪在一摊血泊中磕了一个又一个头,唤不回小时候一拉门就带着礼物回来的京锋。
再看不见耐心哄她睡,把她宠的娇贵,一点苦也不让她吃的父亲。
她的生活彻底从天堂跌至地狱。
思绪归拢,巨大的悲伤让京初根本站不稳,跌在椅子上,泪眼朦胧的看向逆光站着,看不清脸庞的司柏阳。
她充满恨意,“司柏阳,我好想杀了你。”
“该死的是你父亲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