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婉发高烧,明天啦啦队缺人!"
我们三个同时跳起来,脑袋"咚"地撞在一起。我揉着额头正要说话,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陆教练拎着塑料袋进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
"教练!明天......"
"知道了。"教练把袋子放在桌上,里面滚出几个橘子,"先补充维C。"
邬童拿起一个橘子抛了抛:"教练,您当年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比这糟多了。"教练用毛巾擦着头发,"有次全国大赛前,我们队大巴抛锚,扛着装备跑了三公里。"他掰开橘子分给我们,"到赛场发现对方请了外援。"
"然后呢?"我瞪大眼睛。
教练嘴角扬起:"我们赢了。"他看向窗外的雨幕,"因为真正强大的不是装备,也不是数据......"
"是这里。"尹柯突然指了指胸口。
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忽然变得悦耳起来。教练从包里取出个旧CD盒递给我:"明天首发阵容。"
我翻开一看,差点咬到舌头——捕手:班小松;投手:邬童;三垒手:尹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替补席第一个名字赫然写着:陆远。
"教练您......?"
"办好了临时资格。"教练活动了下右腿膝盖,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以防万一。"
那天晚上我们挤在我家看比赛录像到凌晨。当我第N次重放对方西棒打者的挥棒动作时,突然发现个细节——他击打外角球时,右脚会不自觉地多挪半寸。
"找到了!"我蹦起来撞翻零食袋,薯片撒了邬童一身,"我们可以用这个......"
邬童拍掉身上的碎屑,眼睛亮得吓人:"配合蝴蝶球?"
尹柯己经在本子上画起了战术图。我们头碰头讨论到东方泛白,最后趴在桌上睡着了。朦胧中感觉有人给我们盖了毯子,还有轻微的相机快门声。
比赛日是个大晴天,仿佛昨夜的暴雨从没存在过。市一中的球场比我们学校气派多了,看台上坐满了人,还有架专业摄像机对着场内。
"紧、紧张吗?"我系护具的手指首发抖。邬童没说话,但不停地用球砸手套;尹柯的难以自抑的揉了几次眼睛;连平时最淡定的栗梓都在反复检查加油棒的数量。
"抬头。"陆教练突然说。我们仰起脸,看见看台最后一排——沙婉裹着厚外套,脸颊烧得通红,正被啦啦队女生们围着。注意到我们的视线,她举起连夜赶制的应援板,上面画着夸张的Q版全队画像。
热身时,对方球员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瞟。那个王牌投手故意把球砸在我们附近的挡网上,"砰"的巨响吓得焦耳一哆嗦。
"心理战术。"教练面不改色,"别上当。"
比赛开始,邬童的第一球就让全场哗然——是个漂亮的蝴蝶球,打者挥空后满脸不可思议。但对方很快调整策略,专挑邬童的首球打。三局结束,我们1:3落后。
"他们研究过我们。"尹柯喘着气说。他的右手绷带己经渗出血迹,刚才那个扑救太拼了。
教练叫了暂停。我们围成一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膏味。"还记得仓库里那台老发球机吗?"他突然说,"它卡住时怎么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