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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们在活动室做最后准备，突然停电了。黑暗中，教练点燃蜡烛，烛光映着他眉间的疤痕忽明忽暗。
"听着，"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松山学院有个秘密战术。"
烛芯爆出个火花，照亮了桌上铺开的手绘战术图。那是王教练笔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复杂的跑垒路线，角落里写着：「光速双盗垒——决胜局专用」。
"这是......"
"十年前我们输给他们的致命战术。"教练的手指划过图纸，"但王教练研究出了破解方法。"
他举起蜡烛走向白板，火光在墙上投出巨大的影子："需要三个人完美配合......"
当教练详细讲解时，我注意到他的右腿在微微发抖，却始终保持着标准的示范姿势。讲解结束后，他突然从包里取出三个旧护腕递给我们——那是国家队青训营的纪念品，边缘己经磨得起毛。
"王教练留给你们的。"
我们着护腕上绣的「远」字，谁都没说话。窗外，初秋的蟋蟀开始鸣叫，仿佛在应和某个遥远的约定。
比赛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入场时，松山学院的队员看到我们袖口的王教练同款护腕，明显怔了一下。他们的王牌投手——那个怪物打者，甚至走过来对陆教练鞠了一躬。
前六局打得异常胶着。邬童的蝴蝶球让对方屡屡挥空，但我们的打线也被死死压制。比分2:2进入第七局，对方果然祭出了"光速双盗垒"。
满垒情况下，我蹲在本垒板后，感觉心脏快跳出喉咙。透过护网，看见对方两个跑者像猎豹般同时启动——正是王教练笔记上的战术！
就在这时，陆教练突然在休息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握拳捶左胸两次。这是我们昨晚约定的暗号！
邬童立刻投出个看似失误的超级慢球。我故意漏接，球滚向后方。对方跑者疯狂冲刺，却在离本垒三步远的地方——被突然出现的尹柯触杀！原来他早按战术放弃三垒，埋伏在了本垒后方！
全场哗然。松山学院的教练摔了战术板，而我们的休息区爆发出欢呼。陆教练站在原地没动，但我看见他悄悄抹了下眼角。
九局下半，我们3:2领先。两出局满垒，对方打席轮到的正是那个怪物打者。投手丘上，邬童的球衣己经湿透。我比出暗号：高低交替蝴蝶球。
第一球，坏球。对方没挥棒。
第二球，打者踏步时脚踝果然内旋了！但他勉强碰到球，界外。
第三球，邬童投出了至今最完美的蝴蝶球——球在空中划出王教练笔记上记载的"双S轨迹"。打者全力挥棒，却只划到空气。
"好球！比赛结束！"
我们冲向场内时，看台上突然飘下无数白色纸飞机——那是栗梓组织的应援团折的王教练战术图。有个纸飞机落在我脚边，展开后上面写着：「球会找到该去的地方」。
颁奖仪式后，松山学院的教练拦住陆远："王老师的笔记......"
"嗯。"陆教练拍拍随身带的包，"赛后给你复印。"
回程的大巴上，所有人都累得东倒西歪。邬童靠着窗户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颗决胜球；尹柯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眼镜滑到鼻尖都没发现；我的膝盖疼得发麻，却忍不住傻笑。
陆教练坐在最前排，膝上摊着王教练的笔记。夕阳透过车窗照在泛黄的纸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仿佛有了生命。有片纸飞机卡在座椅缝隙间，上面稚嫩的笔迹写着：「谢谢您教会我们接住梦想」。
我悄悄摸出口袋里的记号笔，在新买的棒球上画了个笑脸。这次没画歪，还在旁边工工整整写了行小字：「给下一个接球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