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父子间的感情好得着实快,现在还会背着她说小话了。
纪柔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归归。”她柔声唤他。
“啊?怎么啦妈妈?”贺俞归立马应声,小眼神有些飘忽。
他一旦有什么心虚的事,只会在纪柔跟前不自在,所以昨天晚上贺谌让他一起骗纪柔的时候,他才那么不愿意,他总是做不到对纪柔不诚实的。
“没什么,妈妈在厨房给你倒了果汁,你去喝吧。”纪柔微笑。
“嗯~谢谢妈妈。”贺俞归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等纪柔身影消失在贺老太太房间方向了,他紧张攥着的小手才慢慢松开。
贺谌皱眉看他,不满捏他脸蛋:“你跟做贼一样做什么?不喜欢他就不喜欢他呗,你妈妈不能知道?”
还是说纪柔很在意徐清哲,贺俞归也很清楚这件事?!
一想到是这个缘由,贺谌后槽牙又紧了。
“妈妈跟清哲叔叔是好朋友,我不能讨厌妈妈的好朋友的。”贺俞归纠结。
其实算起来,徐清哲对他也真的很好,要是他没有听见过他对纪柔说过那些话的话,他也不讨厌他的。
“张琳阿姨也说我不可以再让妈妈不开心…”贺俞归闷声。
又是这个什么张琳!
贺谌拧眉:“你听乱七八糟的人胡说八道做什么!你妈妈最在乎的是你!”
要不是有贺俞归在,纪柔怕是早走了!
幸亏!
贺谌看着贺俞归,又是父慈怜爱地拍了拍他脑袋。
“爸爸现在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好着呢,你别听别人教唆,什么事都不敢说,你以后要像现在这样,不告诉妈妈也得告诉爸爸知道么?觉得难受委屈了不会说么?你在家跟金疙瘩似的,你奶奶他们谁不把你捧着?”他教说道。
“我说呀,我跟爸爸说,可是爸爸你之前不听我讲话,我跟你打电话你只问妈妈,我之前摔跤好疼,我跟你讲,你说我还活着。”贺俞归说着便有些委屈,用控诉的眼神看他。
贺谌:“……这又是另一回事了儿子,我们男子汉大丈夫的,摔一下有什么的,我们当爷们就是要坚强,爸爸再安慰你你不得哭了?是吧。”
他之前对儿子的态度都是那么随意的?怪不得他现在对贺俞归好一点他都一副受宠若惊的可怜样。
不过他小时候他爹不也一样很随便对他么,父子间跟母子间肯定是不一样的了,一刚一柔不是?
贺谌这样想,心安理得了。
可不是,贺俞归是个小子,磕碰一下不常事小事么,男孩子养得跟小姑娘一样这么娇弱怎么行。
“我还是小孩子,妈妈说我可以哭的。”贺俞归瞅他,反驳。
虽然他己经很久没哭过了,可纪柔就是有告诉过他男孩子哭的话也不一定不是男子汉。
“爸爸你也哭啊。”贺俞归记得。
那还是贺谌上一年假期回来的时候,他跟纪柔不知什么原因吵得很厉害,纪柔似乎也哭了,眼睛红红的让他滚。
那还是贺俞归头一回看见纪柔骂人,骂的还是他爸爸。
“爸爸抱着妈妈哭,哭得好厉害噢……还流鼻涕,脏脏。”
贺谌:“……”
他抱着纪柔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他之前在她面前是那形象的么?他一个爷们怎么老在她面前哭?
“我们吵什么架了?”他噎声询问。
贺俞归摇摇脑袋,不是很清楚,他只看见了后面一小部分。
“妈妈很生气,好久不理爸爸。”
那时的贺俞归也为他们着急难过好久呢。
贺俞归对他跟纪柔的事半知不解,贺母他们清楚许多,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贺谌蹙眉思忖,那一部分缺失的记忆还是白雾茫然,没有半分头绪。
他暂时放下。
傍晚饭点,外出办事的贺母回来了。
她是去置办房产的,有一点手续没弄好,事情办完后又去跟好友聚了聚,所以才那么晚回来。
“南港那边有两栋楼,刚收回来的,我跟你爸爸商量过,就写在柔柔名下了,改天柔柔有空跟妈妈去签个字吧。”贺母回来,将这消息笑意盈盈通知纪柔知道,口吻随和。
这几年贺父的生意做大做稳,身边又多了秦九帮忙,家里的资产愈发丰厚。
贺母从不会亏待纪柔这个唯一的儿媳妇,隔三差五的有什么都想着她。
有什么入眼的好东西也都会首接买给纪柔。
贺母还很早之前就想给纪柔买辆汽车方便她上下班的,但纪柔不会开车,又觉得过于铺张张扬,再三劝服她歇下这个心思。
原本贺母就喜欢纪柔,又深觉得自个儿子对不住她,待她的好便夸张翻了好几倍。
“我不要了,您两个月前才给我过了一个铺子,我又不怎么会打理。”纪柔嗔声,对贺母的好意真的是有些“避而恐之”。
“您让归归去跟您签吧。”她笑道,用回用过数次的托词。
贺俞归是贺家子孙,承接贺家的资产产业理所当然。
纪柔对这些东西没有心思,但顺势接给贺俞归,还是坦然的。
说起来贺俞归也是个极其富有的六岁小孩了,有那么多长辈疼他,年纪小小资产丰厚。
他更小时,只喜欢吃零嘴,贺父送他的生日礼物也是市区新开发的房产楼盘,他不太喜欢,憨憨懵然地跟贺父说让自己的乌龟去签字按手印好了,引人开怀。
像贺家这样官商皆齐,清白富盛的人家在这年头是数一数二少有的。
纪柔淡泊这些身外之物,却不可否认贺家这所有的一切能让贺俞归从出生起便比大部分寻常人家的孩子过得富足幸福。
贺父对纪柔也是一样大方温厚的,当初听到她说要找工作,而又错过安城大学的招聘时,还财大气粗地生了建个新学校的心思。
他们从前总奉行低调朴素作风,但一到她跟贺俞归身上,就全然大变样,都不怕别人议论是非了。
照贺母说的,他们家每一笔钱都是清白挣来的,过的明路,压根不怕别人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