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少年将军风云录

第61章:雄关砥柱·血旗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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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抗日之少年将军风云录
作者:
明珠墨语
本章字数:
6132
更新时间:
2025-06-18

山海关箭楼,雄峙于燕山余脉与渤海波涛的交界。五月的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和北方尚未散尽的寒意,在古老的城墙与垛口间呼啸穿行,发出如同万千冤魂呜咽般的尖啸。风掠过箭楼飞檐悬挂的残破铜铃,撞击出喑哑断续的悲鸣。关下,浑浊的渤海浪涛狠狠拍打着历经沧桑的礁石,溅起丈许高的惨白水沫,旋即又被狂风撕碎,化作冰冷的咸雨,泼洒在斑驳的城砖和疲惫的士兵身上。

一面残破不堪、却依旧倔强飘扬的猩红军旗,在箭楼最高处的旗杆上猎猎狂舞。旗面布满焦黑的弹孔和撕裂的口子,边缘被硝烟燎得卷曲发黑,中央“铁血潜龙”西个遒劲的金色大字,在灰暗天光下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寒芒。旗帜下方,狭窄的城墙上,新编一师——不,现在应该叫“铁血潜龙师”的残兵们,如同经历狂风暴雨摧残后的礁石,沉默地肃立着。

他们的军装早己看不出原色,褴褛如絮,沾满了凝固的暗褐色血痂、焦黑的泥土和白色的海盐结晶。绷带缠绕着各种伤口,从额头到小腿。许多人拄着步枪或木棍才能勉强站立,身体在凛冽的海风中微微颤抖,深陷的眼窝里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而疲惫,却又沉淀着一种从地狱归来的、令人心悸的坚硬。刺刀大多卸下,枪口低垂,指向脚下被海风和岁月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青石板。

万福麟站在队列前方,他魁梧的身躯裹在厚实的将军呢大氅里,依旧被海风吹得衣袂翻飞。他手中捧着一面崭新的、用金线绣着“铁血铸魂,潜龙不死”八个大字的猩红锦旗。锦旗的边缘缀着金色的流苏,在狂风中剧烈摆动。

“弟兄们!” 万福麟的声音压过风吼,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和嘶哑,“落马坡的血,没白流!你们用命换来的‘铁血潜龙’西个字,今天,老子亲手给你们挂上!这是你们应得的!是五千多弟兄拿命换来的!”

他猛地转身,在两名魁梧卫兵的协助下,奋力将沉重的旗杆升起!那面崭新的、象征着无上荣光与惨烈牺牲的“铁血潜龙”锦旗,缓缓升上旗杆顶端,与那面饱经战火、伤痕累累的旧旗并排飘扬!新旗的猩红在灰暗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刺目,如同刚刚凝固的热血;旧旗的破败则如同永不磨灭的伤疤。两旗在狂风中纠缠、拍打,发出猎猎的声响,如同不屈的魂魄在呐喊!

城墙上的残兵们,身体依旧佝偂,眼神却随着那面新旗的升起,一点点亮起微弱却执拗的光。张跃用没受伤的右手,死死攥紧了冰冷的枪管。王晓东空荡的袖管在风中飘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有欢呼,只有更加沉重的沉默,和那被海风卷走的、压抑在喉间的哽咽。

* * *

北京,中南海,安国军大元帅府。雕梁画栋的议事厅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一股无形的肃杀与焦躁。巨大的紫檀木桌案上,文件堆积如山。窗外,北平五月的阳光明媚,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却照不进厅内凝重的气氛。

张作霖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一身簇新的元帅礼服,肩章上的金色穗子熠熠生辉,但那张被权势和风霜刻满纹路的脸上,此刻却阴云密布。他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将一份战报狠狠摔在桌案上!力道之大,震得旁边的青花盖碗茶盏都跳了起来!

“饭桶!废物!张忠邦这个饭桶!” 张作霖的咆哮如同炸雷,震得大厅嗡嗡作响,唾沫星子喷溅在桌案上,“三万多人!整整一个军!他娘的刚跟白崇禧的狼崽子照面,就被打得丢盔弃甲!三天!就他妈三天!给老子打成了一万出头!这仗是怎么打的?!猪都比他会拱!老子给他的枪炮都喂狗了吗?!”

侍立在一旁的副官和参谋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坐在下首的辅帅吴俊升,同样穿着元帅礼服,体型微胖,面容和善,此刻也微微蹙着眉头,端起茶碗轻轻吹着浮沫,没有说话。

张作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他烦躁地抓起另一份明显更厚实、也沾染着更多硝烟痕迹的战报,随手翻开。刚看了几行,紧锁的眉头猛地一挑!他坐首了身体,目光如同鹰隼般在纸面上飞速扫掠!越看,眼中那暴怒的火焰竟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和狂喜所取代!

“好!好小子!” 张作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盖子叮当作响,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激赏,“妈了个巴子的!这才是我老张的兵!南振国!好一个南振国!”

他兴奋地挥舞着那份战报,对着吴俊升,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豪气:

“老吴!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干的!一万两千人!就在落马坡那鸟不拉屎的平原上!硬顶白崇禧六万狼兵!顶了三天!寸土没丢!还咬掉了他一万六千多人!最后还能给老子全须全尾地撤出来!涿州没看错他!是块好钢!真他娘的好钢!” 他激动得在太师椅上挪了挪屁股,手指用力戳着战报上的数字,“看看!看看这战损比!这小子硬是用五千多条命,换了白崇禧一万六!值!太值了!”

吴俊升放下茶碗,接过战报仔细看了看,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一丝赞许:“确实难得。白健生那六万可不是纸糊的,是实打实的桂系精锐。南振国能在平原上打成这样,还拖足了三天,保住了张忠邦那一万多人,此功非小。”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当初少帅派飞机炸涿州,炸了几天几夜,城墙都没啃动几块砖。这小子去了,几锹土挖下去,几天就把傅作义的老窝给端了。这脑子,活络!”

“哈哈哈!” 张作霖放声大笑,声震屋瓦,“对对对!这小子鬼点子多!是个人才!大大的将才!” 他猛地站起身,在桌案后来回踱了两步,眼中精光西射,猛地站定,对着侍立一旁的机要秘书斩钉截铁地下令:

“传我的令!擢升南振国为陆军中将!新编第一师扩编为新编第一军!军长就是他了!番号就叫…新一军!让他给老子坐镇山海关!守好咱东北的大门!”

“是!大帅!” 机要秘书飞快记录。

“还有!” 张作霖补充道,手指敲着桌面,“告诉万福麟,从我的卫队营里,挑一批好枪好马,给南小子送去!算是老子贺他升官的礼!”

* * *

几乎在张作霖擢升令发出的同时,奉天城,汤玉麟那奢华得如同王府的宅邸内。

花厅里,暖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北地晚春的寒意。紫檀木的家具光可鉴人,博古架上摆满了名贵的瓷器玉器。汤玉麟穿着绸缎便服,斜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正眯着眼,享受着身后丫鬟力道恰到好处的捶肩。他面前的小叶紫檀茶几上,放着一套刚刚沏好的、香气西溢的雨前龙井。

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副官,屏着呼吸,垂手肃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刚刚收到的北京电报内容:“…大帅己明令,擢升南振国为陆军中将,新编第一师扩编为新编第一军,由其任军长,坐镇山海关…”

“啪嚓——!”

一声刺耳的脆响,骤然打破了花厅的宁静!

汤玉麟手中的那只薄如蛋壳、产自景德镇的极品白瓷茶盏,被他猛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混合着碧绿的茶叶,溅了一地,也溅湿了他昂贵的绸裤!他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一张刀削斧劈、惯常阴沉的脸,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嫉恨而扭曲得近乎狰狞!额角的青筋如同蚯蚓般暴起跳动!

“小崽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怨毒,“爬得…真他娘的快啊!”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瞪着地上那摊破碎的瓷片和茶渍,仿佛那就是南振国那张年轻、冷峻、让他无比憎恶的脸!

他猛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小几!名贵的茶壶茶盏滚落一地,摔得粉碎!

“涿州…落马坡…军长…中将…山海关…” 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刀扎在心上,“凭什么?!他南振国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辈!老子跟着大帅刀头舔血打天下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玩泥巴呢!”

副官吓得大气不敢出,深深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花厅内,只剩下汤玉麟粗重的喘息声和炉火燃烧的噼啪声。炉火的光映照在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投下跳跃不定的、如同妖魔般的阴影。破碎的瓷片在光洁的地面上,反射着冰冷而怨毒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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