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在后院停稳,潘玉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掀开车帘。
小心的将匡连海安置好后,再回头处理那个“可恶”的人。
“师兄,你坐着别动,我来!”
潘玉嘱咐了一句,然后撸起袖子,脸上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兴奋和凶狠,动作麻利地掀开了车厢底板。
那个紫衣男子果然蜷缩在狭窄的夹层里,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他腿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折腾,渗出的血迹更多了,染红了深紫色的锦袍,显得格外刺眼。
“哼!活该!”
潘玉啐了一口,没有丝毫怜悯。她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昏迷不醒、死沉死沉的家伙从夹层里拖了出来,像拖麻袋一样拽到地上。
“你给我等着!”潘玉咬牙切齿跑进柴房,也就是当初她骗匡连海说是柴房,实则堆满杂物的那间,翻箱倒柜找出几根又粗又结实的麻绳,嘴里还念念有词,“敢威胁我师兄!看我不弄死你!”
匡连海笑着看她这一番折腾,他这个师妹啊,也就是虚张声势,嘴上喊打喊杀的,实际上也就做饭的时候敢杀个鸡,杀个鱼罢了。
潘玉可不知道他师兄的心里话,只手脚并用,把那紫衣男子捆得结结实实。
甚至怕他逃脱了,或者使什么阴谋诡计,在手腕、脚踝、甚至上半身都缠了好几道,打的还全是死结。
手法之粗暴,完全不像在捆人,倒像是在捆一头待宰的年猪。
“好了!”潘玉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看着地上那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毫无知觉的漂亮男人,潘玉眉毛一挑,抬脚又极其“不小心”轻轻踢了踢他受伤的小腿。
恶狠狠地道:“算你命大,先让你在柴房凉快凉快!等你有命醒了再跟你算总账!”
说完,她不再看地上的人,转身跑回匡连海身边,推着他往正屋走,一边走一边还气鼓鼓地抱怨。
“师兄你看~我的手刚刚都被绳子磨红了,照我看啊,这种人就不该救,等他醒了,看我怎么给你出气,要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就……我就把他扔后山喂狼!”
匡连海被她推着,听着她充满活力的“狠话”,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为他抱不平的蓬勃怒气,嘴角一首噙着淡淡的笑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那扇破旧的门板刚刚己经被潘玉“哐当”一声关上了,锁的结结实实。
匡连海眼神微沉,是得好好“审问”一下这个人,还有他惹来的麻烦,恐怕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不过现在,还是先安抚好这只炸了毛的小猫要紧。
潘玉推着匡连海回到正屋,小脸还是气鼓鼓的,一边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一边忍不住又碎碎念。
“师兄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等那人醒了,看我不折腾他!”
“玉儿,”匡连海适时地打断她,声音带着刻意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成功地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微微蹙着眉,靠在轮椅背上,抬手轻轻揉了揉额角。
“好了,不说他了。今天在镇上,玩得可开心?”
他努力想转移话题,也是……存了点别的心思。
潘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想起那些新奇玩意儿和好吃的,脸上阴霾散了些:“开心!果然镇上热闹,还有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就是……就是最后回来的时候吓人一跳!”
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担忧地看着匡连海,“师兄你呢?累不累?在车上颠簸那么久,伤口……没不舒服吧?”
匡连海心念一动。
他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想起集市上她盯着那紫衣人时毫不掩饰的惊艳目光,一股微妙的酸意和独占欲悄然滋生。
他就是要让她心疼,想让她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
他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放得更低、更虚软了些,带着一种强撑的脆弱。
“嗯……,好像是有点……乏了。胸口也闷闷的,感觉不太得劲。”
他甚至还配合地微微咳了两声,虽然力道很轻,但足以让潘玉瞬间紧张起来。
“什么?!”
潘玉果然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几步冲到轮椅前,蹲下身,紧张地看着他。
“胸口闷?是不是刚才在车上和那混蛋动手牵动伤口了?你快让我看看!”
潘玉说着,伸手就要去解匡连海的外衫系带,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不用,玉儿我……”
匡连海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本能地想阻止,身体微微后仰想避开她的手。
他现在可没什么不舒服,这要是被拆穿了……
可潘玉哪里肯听?
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师兄的“难受”,见他躲闪,更是认定了他是在硬撑。
柳眉倒竖,带着点少有的强硬,“别动!”
话音还未落,潘玉双手己经利索地解开了匡连海的外衫系带,接着又去解里面中衣的带子。
匡连海:“……”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写满焦急和认真的小脸,那点阻止的力气瞬间泄了。
算了……由她吧。
估计不让她看,她也安心不下。
潘玉小心地解开他的中衣,露出包扎着纱布的胸口。
她凑近了,仔仔细细地检查着纱布,还好没有新的血迹渗出,包扎也完好无损。
她又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按压纱布周围的皮肤,感受着温度,同时紧张地观察着匡连海的表情。
“这里疼吗?这里呢?有没有觉得里面刺痛?”
潘玉的指尖微凉,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拂过他的皮肤。
匡连海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往下腹窜去。
更要命的是,她离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他强忍着身体的异样,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声音有些发紧,“不疼的,没渗血,就是感觉……有些许累。”
潘玉听他这么说,又反复确认纱布确实没问题,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小脸放松下来。
潘玉替他拉好衣襟,系好带子,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随即又想起他说累,立刻便说道,“累?那师兄你肯定是今天坐太久了,我给你按按就好!”
说着,她双手己经搭上了匡连海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匡连海身体瞬间僵住。
糟了!玩脱了!
潘玉给他按摩,这倒不是第一次。
自从他瘫痪后,潘玉怕他血脉不通肌肉萎缩,特意去找了镇上跌打馆的老大夫学了几手按摩活络筋骨的手法。
每天晚上睡前,她都会在昏暗的油灯或者月光下,帮他按按腿脚,揉揉腰背。
可那都是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