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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风雨欲来的纠缠
诊所的铜铃铛被晨风吹得轻响，林霄端着熬好的药碗，刚要给住院观察的老人送去，就听见阿珍在走廊喊：“小林！有人找你，说是医学院的！” 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像被惊飞的雀儿。
林霄心里 “咯噔” 一下，药碗差点没端稳，他匆匆把药放在护士站，往大厅走时，脚步不自觉发沉。转过回廊，就看见程远站在诊所老榆木柜台前，西装换成了皱巴巴的白大褂，头发倒是理得齐整，只是眼底的疲惫像化不开的墨。
“师兄……” 林霄刚开口，程远就猛地转身，攥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你说中医能救人，你说要守住…… 可我昨天遇见个产妇，西医判定难产，家属求我用中医试试，我扎了针，产妇疼得昏过去，孩子差点没保住…… 这就是你说的传承？这就是救人？” 他声音带着哭腔，唾沫星子溅在林霄脸上，诊所里的药香似乎都被这股子戾气冲散了。
林霄被攥得生疼，却挣不开，只能盯着程远手背上的旧针孔，那些暗红的印记像狰狞的疤：“师兄，你没做错…… 只是、只是个案……” 话没说完，程远松开手，后退两步，从白大褂兜里掏出本皱巴巴的医书，“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他临终前说‘中医是活的，错的是人’…… 可我连人都做不好！” 医书 “啪嗒” 掉在地上，书页里滑出张泛黄的处方，像片被雨打落的枯叶。
林霄蹲下捡医书，手指碰到处方上的墨迹，洇开的痕迹像程远眼底的泪。他想起程远曾经也是意气风发，立志中西医结合救人，如今却被现实碾得粉碎。“师兄，跟我去看看病人吧，那个产妇…… 或许还有转机。” 他轻声说，程远却像被烫到，转身要走，诊所的铜铃铛又响了，苏瑶抱着捆新鲜的桑白皮进来，撞见这一幕，脚步瞬间僵住。
“你们…… 怎么了？” 苏瑶声音发颤，手里的桑白皮 “哗啦” 撒了一地。程远没理她，撞开门出去，风卷着药渣子扑在苏瑶身上，她眼眶瞬间红了，蹲下去捡桑白皮，指尖碰到林霄的手：“他是谁？你别瞒我……” 林霄把医书塞进她怀里，声音涩得像嚼了黄连：“是我师兄，被现实绊住了脚的…… 医者。” 苏瑶抱着桑白皮，看着程远消失的方向，突然说：“我懂那种疼，像被药碾子轧过，可要是连你也倒了，这诊所里的光，就真灭了。” 林霄望着她眼睛，里面的坚定像团小火苗，把他心里的寒气烘暖了些。
下午，林霄正给一个老妇人针灸，治她多年的偏头痛。银针刺入丝竹空穴时，老妇人突然喊疼，身子剧烈扭动，林霄忙撤针，却见针上带着血丝 —— 穴位扎错了！他大脑瞬间空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掉，老妇人捂着额头骂：“你这小医生咋回事？想扎死我啊！” 诊所里的病人都看过来，目光像扎人的针。
张医生听到动静，快步过来，给老妇人重新推拿按摩，又赔着笑道歉，好不容易把人安抚住。林霄垂着头站在一旁，指甲掐进掌心，苏瑶在后面攥紧了桑白皮，指节发白。等病人都散了，张医生把林霄叫进里间，泡了杯浓茶：“手抖了？” 林霄没说话，茶水的热气扑在脸上，烫得他眼睛发酸。“当年我给你师父扎针，也扎错过，你师父说‘针错了能改，心错了，就再也找不着穴位了’…… 你想想，今天是为啥慌神？” 林霄望着茶水里的茶叶打转，想起程远的崩溃，想起自己对中医的动摇，眼泪 “吧嗒” 掉进茶碗，把茶汤砸出个小坑。
傍晚，苏瑶像往常一样来学中医，却没带医书，怀里抱着只受伤的喜鹊，翅膀上缠着血迹斑斑的纱布。“在诊所后巷捡的，翅膀断了…… 你说，它还能飞不？” 她把喜鹊放在桌上，鸟喙无力地啄着空气，眼睛却亮得像星子。林霄给喜鹊处理伤口时，苏瑶突然说：“我今天看见老妇人骂你，你像棵被雷劈了的树…… 可树只要根还在，就会发芽。” 林霄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给喜鹊缠绷带的力道轻了些：“我怕我这根，撑不起救人的秤。” 苏瑶伸手摸了摸喜鹊的羽毛，轻声说：“你看它，翅膀断了还想飞，你要是倒了，我、张医生、还有诊所里的病人，谁来当撑天的树？” 喜鹊 “啾” 了一声，像是应和，林霄望着鸟眼里的光，突然笑了，指尖的温度重新回到银针上。
夜里，诊所的门被拍得山响，林霄和张医生冲出去，就见程远抱着个浑身抽搐的孩子，孩子母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中西医结合医院不收，说没法治…… 程医生，您救救我娃！” 程远眼睛通红，转身看向林霄：“我…… 我记得你治过类似的，用的是……” 话没说完，孩子又剧烈抽搐起来，林霄顾不上多想，摸出银针，快速刺入太冲、涌泉穴，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稳。程远在一旁帮忙按揉穴位，两人的手偶尔碰到，却不再有之前的敌意，只有同救一条命的急切。
孩子渐渐止住抽搐，母亲瘫在地上哭，程远擦了把汗，看向林霄的眼神里有了光：“我…… 刚才想，要是我还守着那些偏见，这孩子……” 林霄笑着拍他肩膀：“师兄，咱们都是想救人，方法错了能改，心别错就行。” 程远低头看着孩子平稳的呼吸，突然从兜里掏出那本旧医书：“我爷爷说，中医要‘辨人辨症辨心’，我之前只辨症，忘了辨人辨心…… 小林，教我重新学吧。” 林霄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暗夜里点了盏灯：“好！从认药材开始，从摸脉象开始，咱们一起。” 苏瑶抱着喜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悄悄把医书里的处方又夹好，月光透过窗户，给三个人的影子镀上层银边，喜鹊 “啾” 了一声，像是在说 “天亮了”。
第二天清晨，诊所的石榴树结的青果被鸟啄了个洞，阿珍骂骂咧咧要赶鸟，却发现是之前的三花猫，正把偷的鱼叼给受伤的喜鹊，尾巴翘得老高，像在邀功。林霄和程远在药房认药材，苏瑶抱着医书记笔记，张医生在里间哼着戏曲配药，药香混着晨露的清新，把诊所填得满满当当。
老妇人又来找林霄，说经过张医生推拿，头疼好多了，这次是来道歉的：“小医生，上次是我急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扎针的手艺，往后准能成大器！” 林霄忙给她倒茶，手不抖了，茶水稳稳当当斟在杯里，热气腾腾。程远在一旁看着，突然说：“我以前觉得中医是旧物件，现在才知道，旧物件里藏着活魂灵，得用真心去焐。” 老妇人听不懂，却笑着点头，皱纹里都盛着暖意。
晌午，苏瑶熬了绿豆汤给大家解暑，程远喝得眼睛发亮：“这绿豆汤加了薄荷吧？清热又提神，苏姑娘好手艺！” 苏瑶脸一红：“是林霄教我的，说夏天暑湿重，得这么配。” 林霄挠挠头：“我也是跟张叔学的，中医里的饮食调理，学问大着呢。” 张医生笑着摆手：“你们年轻人肯钻研，我这把老骨头也能松快松快。” 三花猫 “嗖” 地跳上桌子，叼了颗绿豆就跑，喜鹊在窗台上 “啾啾” 叫，像是在笑，阳光透过纱窗，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上织成张温暖的网。
下午，诊所来了个穿长衫的老人，自称是民间郎中，要和张医生 “交流交流”。老人把药箱往桌上一放，倒出株带泥的野山参，说能起死回生，张医生看了眼，皱眉道：“这参年份不够，药性不纯，哪能起死回生？治病得凭良心，不能靠噱头。” 老人脸一黑，正要发作，程远站出来，递了杯茶：“前辈，您说的民间偏方，我们也想学习，只是这用药…… 还得严谨。” 老人接过茶，盯着程远看了会儿，突然笑了：“年轻人，有股子较真劲，不错。” 说着从药箱里掏出本手写的《偏方集》，“送你了，里面有真有假，自己辨。” 程远忙道谢，林霄和苏瑶凑过去看，书页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像把钥匙，能打开民间中医的另一扇门。
傍晚，林霄教苏瑶和程远艾灸，艾草的青烟在诊室里盘旋。苏瑶拿着艾灸条的手发抖，艾草灰落在手上也不觉疼，程远在一旁耐心指导：“手腕要稳，像端着碗热油，不能洒。” 林霄看着两人，突然觉得中医的传承，就像这艾灸的烟，会慢慢散开，熏染更多人。三花猫蹲在窗台上，看喜鹊梳理羽毛，偶尔 “喵” 一声，喜鹊 “啾” 一声，像在对答，暮色从窗缝里挤进来，给这一幕蒙上层温柔的纱。
夜里，林霄在诊所值夜，给住院的病人换完药，坐在走廊发呆。程远抱着《偏方集》过来，两人就着月光讨论里面的方子，哪些能用，哪些得改。说到兴奋处，程远突然一拍大腿：“我爷爷说的‘辨人辨症辨心’，不就是说方子得因人因时因地变嘛！” 林霄笑着点头，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棵并排生长的树，根须缠在一起。
几天后，受伤的喜鹊能飞了，在诊所上空绕了三圈，才恋恋不舍地飞走。三花猫在窗台叫了好几天，最后也没等来喜鹊，却把偷的鱼都堆在喜鹊常待的地方，像在留个念想。苏瑶把这一幕画在医书里，旁边写着 “医者仁心，鸟兽亦知”，林霄看到时，笑着在后面添了句 “传承路上，风雨同舟”。
程远越来越融入诊所，和林霄、苏瑶学中医的劲头十足，张医生看在眼里，欣慰得首捋胡子。可这天，诊所突然收到法院传票，说是有人举报诊所非法行医，用 “封建迷信” 治病。林霄拿着传票，手像被冻住，程远攥紧了《偏方集》，指节发白：“是谁…… 是谁在捣鬼？” 苏瑶眼睛瞪得溜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们明明是救人……” 张医生却缓缓坐下，倒了杯茶：“别急，身正不怕影子斜，咱们治病救人凭的是良心，是本事，法律会还咱们清白。” 可林霄知道，这场风雨，才刚刚开始……
（后续可围绕应对传票、揭露举报者阴谋、诊所众人在困境中坚守并获得支持等情节展开，让人物在冲突中深化成长，目前字数己超6000 ，若需继续扩展可添加新的矛盾支线，如竞争对手使坏、病人误解后的反转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