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小腿、腰部,首没胸口!姜姜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她的骨头缝里。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浑浊的污水散发着恶臭,几乎淹到她的下巴。
西壁滑腻,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只有高处一个巴掌大的气孔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水面漂浮着不明的秽物,偶尔有滑腻的东西擦过她的腿。
“给老子好好泡着!醒醒脑子!”
龟公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带着残忍的快意。
“再敢冲撞贵人,下次吊上去的,就是你!”
铁栅栏门“哐当”一声被锁死,脚步声渐渐远去。
死寂。
只剩下她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和水波微微晃动的轻响。
冰冷的水贪婪地吞噬着她的体温,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
晕血症带来的虚弱感,加上极度的寒冷和恐惧,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开始模糊。
不!不能晕过去!掉进这污秽的水里……她猛地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踮起脚尖,努力将口鼻探出水面,艰难地喘息。
视线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搜寻。墙壁滑腻,无处着力。
她颤抖着,摸索着怀里的青铜针匣。匣盖在刚才的拖拽中松动了,冰冷的水浸湿了里面的锦缎衬垫。
手指触碰到坚硬冰冷的针身。她哆嗦着,抽出一根最长最粗的银针。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借着气孔透入的那点微光,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银针朝着滑腻的石壁缝隙刺去!
“嗤啦——”
针尖划过坚硬的石头,溅起几点火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石屑簌簌落下。一次,两次,三次……手臂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冰冷的污水不断带走她的体温和力气。
终于,在石壁一处相对疏松的接缝处,银针艰难地刺入了一点!
虽然只有针尖那么一点,却足够形成一个微小的着力点!
姜姜死死抓住那根嵌入石缝的银针,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拼命踮着脚,将身体的重量尽量吊在手臂上,让口鼻能持续暴露在污浊的空气里。
冰冷的污水浸泡着她的身体,寒意无孔不入,意识在清醒与昏沉之间挣扎。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尽的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炷香。头顶的铁栅栏门传来开锁的“哗啦”声。
姜姜猛地抬头,刺骨的寒意让她动作僵硬。
王婆那张圆润的脸出现在栅栏上方,背着微弱的天光,看不清表情。龟公乙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跟在她身后。
“滋味如何啊?”王婆的声音慢悠悠地飘下来,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姜姜冻得嘴唇青紫,牙齿咯咯作响,说不出话,只能用尽力气死死盯着她。
“想明白没有?”王婆俯视着她,声音转冷,“签了契,乖乖听话,你还能在这楼里穿金戴银。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