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 江砚沉

第1章 第一章 重逢是最锋利的刀刃

第一章 重逢是最锋利的刀刃

深夜的写字楼像一座发光的玻璃牢笼，程夏揉着酸涩的眼睛，第三次修改星耀科技APP的登录界面。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白，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发颤——来电显示赫然是「江砚沉」。

"程小姐，这是最后一次修改机会。"男人的声音裹着电流刺进耳膜，程夏盯着电脑右下角的凌晨两点十七分，听见听筒里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让我满意的方案。"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同样是这样的深夜，穿着白T恤的少年把薄荷糖塞进她掌心，手指蹭过她手背时带着软件开发竞赛的紧张与期待。那时的江砚沉会说"小夏别着急，我陪你"，而不是现在这个语气冰冷、如同陌生人的甲方。

键盘缝隙里还沾着白天匆忙吞下的饭团碎屑，程夏盯着被批注得满屏红色的设计稿，喉咙发紧。作为设计部新人，她主动请缨接手这个项目，却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逢。七年前他突然注销所有联系方式远赴美国，如今却成了掌握她职业生涯命脉的关键人物。

"叮——"新邮件提示音响起。程夏点开附件，是江砚沉亲手标注的修改意见，连按钮圆角弧度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她忽然想起大学实验室里，他调试代码时专注的侧影，那时的他说"完美的程序就像艺术品"，此刻这句话却成了悬在她头顶的铡刀。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母亲的消息。病房的消毒水味道仿佛顺着信号传来，程夏攥紧手机，屏幕上"手术费缺口20万"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就在这时，江砚沉的头像在对话框里跳动：来楼下咖啡厅，当面沟通。

玻璃旋转门映出程夏狼狈的模样，卫衣袖口沾着马克笔的颜料，马尾松散地垂在肩头。江砚沉坐在落地窗前，黑色西装勾勒出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轮廓，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平板，屏幕蓝光映得他的侧脸愈发冷峻。

"色彩对比度超标15%。"他将平板推过来，指尖掠过屏幕时，程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这个动作让江砚沉抬眸，目光在她眼下的乌青处停留半秒，又恢复成公事公办的语气，"程设计师，你似乎忘了专业标准？"

程夏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设计的APP图标，说"小夏，你天生就该站在聚光灯下"。此刻她捏紧咖啡杯，陶瓷的凉意渗入掌心："江总如果不满意，大可另请高明。"

空气瞬间凝固。江砚沉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时，纸页摩擦声格外刺耳："预付项目奖金可以提前到账，但你要搬来和我住——监督你专心工作。"

咖啡厅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程夏盯着合同上龙飞凤舞的签名，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落地窗外，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七年前他转身离开时，她眼里破碎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