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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丧子之痛引系统绑定
第1章 丧子之痛引系统绑定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胤禛便觉着肩头一松。
他望着榻上小脸烧得通红的弘晖，指腹轻轻儿子汗湿的鬓角，那截细软的辫梢还缠着昨儿他亲手系上的珊瑚珠子。
"主子，该换奴才守着了。"苏培盛捧着热帕子跪在脚踏边，铜盆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棂外将亮未亮的天光。
胤禛刚要开口，忽觉袖口被轻轻拽动，低头正对上福晋熬红的眼睛。
"爷听大夫的话去歇半个时辰吧。"乌喇那拉氏的声音像浸了黄连，却仍强撑着把参茶塞进他掌心，"晖儿既退了热，您也得保重..."话未说完又被弘晖急促的咳嗽打断，她慌忙俯身用帕子接住孩子咳出的痰涎。
胤禛踏进小书房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
他习惯性去摸案头那方松花石砚，指尖却触到个温软物件——前日弘晖练字时落在这儿的兔毫笔，笔杆上还歪歪扭扭刻着"阿玛"二字。
书页在晨风中沙沙翻动，他望着《黄帝内经》里"小儿惊风"的段落，忽觉眼眶发烫。
"主子！主子！"
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苏培盛跌进来时几乎被门槛绊倒。
胤禛抬头刹那，正见那老太监发辫上沾着的槐花扑簌簌落进砚台，把半干的墨汁溅出星星点点的污痕。
"大阿哥他...他..."
笔架山轰然倾倒的声音惊飞檐下乳燕，胤禛撑着书案起身，喉间腥甜猝不及防喷在摊开的宣纸上。
殷红血珠顺着"福寿康宁"的御笔题字蜿蜒而下，浸透了昨日弘晖临的《千字文》。
"备马！
拿我的帖子去太医院！"胤禛甩开苏培盛搀扶的手，锦靴踩过满地狼藉时，分明听见玉佩撞击声里混着自己牙齿打颤的响动。
游廊两侧的紫藤开得正盛，他却在甜腻花香里嗅到血腥气，就像那年随皇阿玛秋狝时，箭矢穿透麋鹿咽喉的瞬间。
正房屋里静得可怕。
乌喇那拉氏歪在拔步床沿，双臂仍维持着环抱的姿势，十指深深掐进杏黄锦被。
胤禛踉跄着扑到床前，掌心触到的冰凉让他浑身剧震——晨起还滚烫的小手此刻软绵绵垂在缎面，腕上他亲手戴的银铃铛沾着未拭净的药汁。
"晖儿...晖儿看看阿玛..."胤禛把脸贴上儿子青白的额头，泪水砸在孩童紧闭的眼睑上。
他哆嗦着去探那截细弱的脖颈，却摸到福晋今早新给戴上的长命锁，金锁边缘的云纹硌得指腹生疼。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初夏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
狂风卷着雨丝扑灭烛火，黑暗中只听见银锁坠地时清脆的"叮当"声。
胤禛在渐冷的襁褓间抬起头，恍惚见铜镜里映着自己扭曲的面容，似哭似笑的脸被闪电劈成惨白的碎片。
最后一盏羊角灯倏地熄灭时，游廊传来苏培盛带着哭腔的惊呼："主子！
太医院的人到了！"
檐角铁马在暴雨中叮咚乱响，胤禛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进嘴角。
掌心突然传来灼痛，他低头看见弘晖腕间银铃竟在渗血，暗红斑痕渐渐凝成个古怪图腾。
"搜索小儿急惊风救治方。"
这念头冒出来时，胤禛惊觉喉头腥甜己化作薄荷似的清凉。
眼前蓦地浮现半透明卷轴，朱砂小楷正逐字显现：羚羊角三钱、天竺黄......
胤禛心中一惊，环顾西周，屋内只有他、昏迷的弘晖和照顾晕倒福晋的宫人，苏培盛在引导太医进来，显然只有自己能看见这悬空的怪异文字、听见这声音。
他眉头紧锁，满脸狐疑，这突然出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自己是否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他不禁想起弘晖突然出事，这两者之间是否有着某种关联？
他虽平日看些佛家典籍，却从不迷信佛祖，自然也不会认为这是什么佛祖的恩赐。
胤禛试探性地在心中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为何会突然出现？”然而，系统并未立刻回应。
胤禛的疑虑更甚，他咬了咬牙，又问：“你选中我，是不是与弘晖出事有关？”依旧没有得到答复。
他皱着眉，眼中满是警惕，继续试探：“若我用了你提供的救治之法，会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系统卷轴上的字迹微微闪烁了一下，但仍未给出明确的回答。
太医一脸沉痛的摇头，嘴里冒出刺耳的长篇大论。
"取犀角地黄汤加钩藤、蝉蜕！"他嘶吼着撞开药箱，太医手里的脉枕啪嗒落地。
老院正刚要劝阻，却见胤禛己夺过银针，指尖抖得厉害仍精准刺向弘晖足底涌泉穴——那是他昨日刚在《针灸大成》里见过的急救法。
福晋枕边的安神香突然爆出火星，乌喇那拉氏眼睫颤动时，弘晖腕上银铃竟无风自鸣。
胤禛顾不得擦去糊住眼睛的血泪，将捣碎的天麻混着参汤往儿子唇间灌。
药汁顺着孩童青白的嘴角溢出，在杏黄锦被上洇出深色痕迹。
"咳...阿玛..."
这声气若游丝的呼唤让太医手中的艾绒簌簌洒落。
胤禛的手背被弘晖微弱的气息拂过，像被初春将化的雪碴轻轻戳了一下。
他不敢眨眼，看着儿子脖颈处渐渐浮起淡红——那是今晨怎么都捂不出来的活气。
乌喇那拉氏惊醒时，正看见丈夫用染血的衣袖擦拭弘晖额角。
她伸手去摸孩子后颈，指尖触到薄汗时突然呜咽出声，发间金镶玉扁方随着颤抖划破胤禛的手背。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漏进来的月光照着满地狼藉。
胤禛倚着拔步床的雕花围板，看太医捧着重新煎好的药进来，紫檀小几上那碗冷透的安神汤倒映着残破的窗纸。
他忽然嗅到若有若无的墨香，就像系统卷轴展开时的味道。
弘晖翻身的响动惊醒了所有人。
孩子无意识地攥住阿玛的朝珠，羊脂玉珠子在他掌心泛着的光。
胤禛轻轻掰开儿子手指时，瞥见自己虎口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朱砂痕，形状恰似卷轴边缘的云纹。
此后的时间里，一分一秒胤禛都是煎熬，表面上看着弘晖一点点好转，心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在这夜深人静时，就会不自觉地陷入对系统代价的猜疑中。
他反复回想系统出现前后的种种细节，琢磨着这代价会不会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到来。
他开始留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哪怕是轻微的不适，都会让他怀疑是不是系统代价开始显现。
看到弘晖安详的睡颜，他又忍不住想，这代价会不会落在儿子未来的人生里，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夺走儿子的平安喜乐。
